一听这话,冯丹下意识地就想要撑起身体。
可是,脖颈处的剧痛,几乎是在瞬间传遍全身,迫使她不得不重新躺回病榻上。
朱标急忙开口说道:“你先别急,有炖也是一时激动,目前还在周王府,父皇也没打算治他的罪。”
“太子殿下……”
泪珠在冯丹的眼眶中打转,两行清泪从她的苍白脸颊滑落。
“臣妾……臣妾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臣妾当时与周王,已然是万念俱灰。”
“周王他深知自身罪孽深重,被圈禁以来时常惶恐不安,生怕蓝昭会唆使锦衣卫报复他……”
冯丹的言语,看似没有明确指向,是在说朱橚畏罪自杀,但却又把蓝昭给牵扯上。
现在有些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冯胜之侄冯诚,为何会攻杀在定远的蓝家府邸,是周王朱橚在背后授意。
朱橚认为,蓝昭的存在,极大增强“太子派系”的势力。
他想要争储。
他想要当皇帝!
这些话,朱橚不止一次当着冯丹的面说过。
要想当上皇帝,就必须要先削弱太子势力,而蓝昭声势最大,自然首当其冲。
事已至此,冯丹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朱标。
“因为这些事情,周王被圈禁过后非常惶恐。”
“就连做梦,都是梦见蓝昭在父皇身边说他的坏话,说他有弑父杀兄之心!”
“久而久之,就好像魔怔了一般,成日把自己关在卧房中……”
按照冯丹这么说,朱橚的死,完全是在咎由自取。
可她的话,真的能全部相信吗?
朱标很了解这个弟弟。
从小到大,性情温润,很少做偏执之事,又岂会被这种事情所唬住?
最让人纠结的是。
冯丹也自刎了,但是没有成功而已。
她说的话没有半点毛病,从中看不到任何锋芒,但如果传到外面去的话,不少人都会将矛头指向蓝昭。
以圈禁之名,戕害皇族!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足够要了蓝昭一家老小的性命!
冯丹卧躺在床上。
“太子……臣妾知道,臣妾的父兄,臣妾的丈夫,都有谋反之实。”
“若按大明律,他们的确该死。”
“臣妾无话可说,如今家中三子已经年岁见长,臣妾为罪人之妻,亦是罪人之女,还望太子殿下能够成全,赐死臣妾!”
闻听此言,朱标心中很是不耐,却还得忍着脾气轻声道:“不要胡说,你是朱家选中的周王妃,既然嫁到了朱家,那就和冯家没关系了。”
“更何况,你对皇族也有延嗣之功。”
“好好养伤,切莫乱想,等伤势好转过后,孤再派人送你回周王府。”
眼下这种情况,必须得讲点人情味。
朱标实在是无可奈何了。
在此之后,将冯丹所说以文字形式记录下来,写成了两份文书。
一份,呈到了朱元璋面前。
另一份,则是派专人送到了凉国公府,交到蓝昭手中,让他了解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
……
凉国公府。
蓝昭端坐在书房当中,徐妙清则在旁边陪着他。
乍看之下,文书上的字眼并没有什么问题。
冯丹所说,即阐明了朱橚、冯胜的罪恶,又没有带有很明显的锋芒,提及有关蓝昭的部分时,也带着一些私怨情绪。
这很正常。
蓝昭看向徐妙清,问道:“夫人,假设,如果岳父和大舅哥犯了事,我亲手把他们给砍了,你会怎么看我?”
徐妙清的回答也很迅速。
“如果从天下为公的角度,我只会说你做的对。”
“但我是个人,是人就会有私心,而且一介女子要考虑什么天下为公?”
“那么,我会把你视为不死不休的仇人,反正父兄都死了,丈夫也死了,现在孑然一身,拿命来和你搏!”
蓝昭欣然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夫人,你说的很对。”
“以前倒是小瞧了冯丹。”
“这种时候,能玩出这么一手高明的苦肉计,借用外势想把我往死路上逼!”
的确,圈禁周王一事,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更加细思极恐的是,如果周王朱橚真是冯丹所杀,她还能扮出这副模样,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徐妙清俏颜一寒。
“夫君,不得不承认,同为国公之女,我要比冯丹弱上三分。”
“最起码,我干不出杀夫的事情。”
蓝昭咧嘴笑道:“当然了,也不看看我平常对你有多好。”
言语之间,还伸出手揽过徐妙清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蓝昭分析道:“我从暗卫嘴里听说,当初因为我救了冯丹一次,朱橚那小心眼就对她时常非打即骂,还经常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