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对于徐妙清而言,无异于是一道晴天霹雳。
徐妙清朱唇轻启,微微颤抖。
“夫君,那我能去看看兄长吗?”
蓝昭点了点头:“可以。”
“来人,备车,去诏狱!”
此事本就不该隐瞒徐妙清,也该带她去诏狱里看一看。
与朱静镜成婚前一天,蓝昭亲自去诏狱里探望过。
徐辉祖的模样。
仍是让蓝昭记忆犹新。
徐妙清这还是第一次踏入诏狱,在这里能够听见连绵不绝的鬼哭狼嚎之声。
纵然心性良好,娇躯仍是止不住的打颤。
蓝昭轻声道:“不要怕,我在呢。”
“夫君……要不还是把兄长接出来吧,就把他关回魏国公府好不好。”徐妙清眼眸噙着泪水。
“我起初也是这种想法,但你等会看到他,就应该明白了。”
关押徐辉祖的地方,与其说是牢房,倒不如说是一间精舍。
时时刻刻都有着专人照料。
蓝昭还请了两名御医,专门观察徐辉祖的状态。
多日未能沾染乌香丸,徐辉祖的模样变得更加可怖,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看到兄长这般模样。
徐妙清惊得捂住嘴巴。
“这……兄长怎么会变成这样!”
谈及此事,蓝昭也是又恨又无奈。
根据锦衣卫调查的结果,徐辉祖把乌香丸当糖豆磕,他还能活着,就已经算是老天爷眷顾了。
迄今为止,有不少人已经是过量服用乌香丸,导致一命呜呼。
徐辉祖看到徐妙清时,猛地扑了过来,但好在中间还有一道栅栏。
徐妙清被吓得连连后退。
“妙清!妙清!”
“和小昭说一说,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就想再吃一粒乌香丸!就一粒!吃完我保证再也不碰了!”
这般癫狂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日。
徐妙清银牙紧咬。
她只认为,自家夫君做得对!
“哥,你觉得放你出去,你真能戒得了乌香丸吗?”
“不可能的……”
“你在这里好好想一想,父亲临终前对你和增寿的遗训,要是父亲在天有灵,看到你这种模样,恐怕得失望透顶。”
徐妙清微微仰首,拉着蓝昭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开此地。
二人随后回到家中。
徐妙清也是犹豫了许久,才把蓝玉服用乌香丸的事,告知给了蓝昭。
本以为会惹来责怪。
蓝昭却没有多说什么。
“咱爹和大舅哥的状态不同,前者是的的确确有病患在身,服用乌香丸对他来说兴许是一种解脱。”
“可药性太重,确实会要命。”
“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徐妙清松了口气,但很奇怪的是,蓝玉所爆发的瘾症没有徐辉祖那么强烈。
蓝昭解释道:“很简单,咱爹在服用乌香丸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东西的具体作用。”
“可大舅哥不同,他明知乌香丸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后果,仍是没能克制好欲念,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也许是药性强弱的问题,回头我还得找李誉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把乌香制成一个合理的药品。”
徐妙清满眼担忧,问道:“陛下不是已经颁布政令,将乌香列为禁品了吗,这东西如果拿来制药,岂不是也是祸害人的东西?”
“凡事都有两面性,有坏必有好,不可在武断的角度去看。”
“陛下的政令也没有错,任由乌香在民间泛滥,天下必然大乱。”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当时没有一个很好的管控手段,所以才会采取一刀切的方式。”
蓝昭心里正盘算着,让李誉起草一份奏疏。
乌香虽有害,但在合理手段下,就能成为救命的良药。
退一万步说,如果在战场上有这个东西,能让不少将士都有着活命的机会。
再者,蓝昭的确有私心。
在第一次接触到乌香时,他就想到蓝玉每次毒痈发作,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要是能够制成药物。
岂不是能够让他少受一些折磨?
安抚好徐妙清后,蓝昭再度出门前往紫禁城,先来到太医院找到李誉。
没想到,这家伙早就准备好了奏书,但没胆子交给朱元璋。
李誉苦笑道:“大人,陛下的脾气你也知道,现在到处都因乌香闹出了祸患,把这份奏疏交上去确实不太合适。”
“你说的对。”蓝昭表示赞同。
太医院这边得到不少情况。
光是应天府,就有两百多个人,因为服用乌香丸得了癔症,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发癫。
朝廷纵然有禁令。
底下的人宁愿无视,还想花高价从那些见不得光的渠道购入。
蓝昭看着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