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指接着道:“陈军一去,我们五人殊死一搏。除了我外,为了保命,上官曦,郑雄,荒太宗和陆逊全都遁出了云雾,直到半年后才逐一归来。我因一件保命之物藏了起来,躲过了他们的追杀。小命要紧啊,一直躲下去早晚都得去西方叩拜佛主,起码得搞清楚他们在巨厅究竟捣鼓着什么,才好对症下药。”
“之前的两月,由于每个人都心怀鬼胎,谁也不信任谁,彼此防备着,虽身处大厅,可里面空空荡荡一无所有,有的只是墙壁上那数之不清交织纠缠在一起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粗粗细细深深浅浅杂乱无章的线条,看着就令人头痛。甚至时间一久,还会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大家也没有本事破解去往宫殿别处的阵法,只能老老实实又包藏祸心的各处一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气氛诡异般死寂。”
“王道友你是知道我的来历的,想当年的灰栈因规矩所致不能开口,枯坐个数十年算是稀松平常,可和那种连呼吸都困难的环境来说,简直度日如年,和直接掉命没有多少区别。”
“直到九太子八公主达成协议被公子衍发现接着被杀,才给了我一丝喘息的机会,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相差无几。”
“而正是由于他们的强强联手又像是勘破了“如何取得尊位”之谜,一下子让陈军紧张起来,最终导致了以后我们的,死的死逃的逃躲的躲。”
“在他暗中收拢白杨成川银衣修士时,我就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所以留了一手,以至于在袭杀一开始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嘿,也算临阵脱逃吧。”
王路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开口道:“你说的都是表面现象,没有抓住问题的本质,我们必须把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捋清楚,才能顺藤摸瓜,各个击破,特别是西门乾和成川,他们的站队相当重要,关系着我们最后的存亡。”
“不过,”王路话锋一转,“就从公子衍开始,此人是一切的起始,关键中的关键,把你所知道的不要放过任何细节的说出来。”
王路双目一凝,公子衍的死让他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一席话让段指惊愕不已,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公子衍的死,是啊,所有的源头皆因他而起。
他不禁陷入回忆,反复回溯。
就在此时。
“咔嚓!”
一道闪电在他眼前划过,炸响。
他倏地语气深重道:“我想起来了一件小事。公子衍第一次联络九太子并没有亲自前去,而是传音,因我修炼的功法,灵觉要比同辈灵敏数倍。”
“由于两人离得很远,所以传音出现了微弱的波动,这才我感应。”
“我随即若无其事的瞥了一圈,恰好,九太子眼中的淡淡喜意被我看到。”
“当时,每个人明里暗里都有传音之举,为此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被你这一说,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真有什么蹊跷在其中。”
“你们入得大厅后,他都有些什么举动?”
王路马不停蹄地问道。
段指的话让他隐有所感,只是仍不够,还需要掌握更多。
“嗯,让我想想,”段指下意识的举目看天,缓缓道:“之前我说过,死得最可惜的就是此人。他进入大厅,的确和所有人都不同,每个人都被那乱七八糟不明意义的线条吸引,他也如此。不过,他看的时间要稍微长一些,久了,也会像大家般把目光移开。”
“嗯。”
王路淡淡道,要他再说下去。
“传音两天后,他去找了九太子,当时八公主也在,三人商议了片刻,面色从容的分别离开。”
“第二天,出人意料的,两人就在所有人的眼前,对他突下重手,公子衍想要张口惊呼,嘴还未张开,就被九太子的一颗雷珠炸得灰飞烟灭。”
“事发突然,但还是有人动了,刚到三人身前,公子衍堪堪魂飞魄散,化为了虚无。”
“那人是谁?”
王路立时问道。
“西门乾。”
“呼……”
王路深深吐出一口气,眸光深邃,深邃中透着粒粒雪子。
段指一眼望去。
“轰!”
浑身剧震!
却自然天成般的浑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