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侃侃而谈:“实际上,靳大哥一直在妖魔当中潜伏着。他在跟燕十三第一次剑刃相交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用剑心对上了,之后两人一直在演戏。”
镇元子惊道:“你有何证据?”
李婉儿道:“我一开始也没往这方向想,是后来,燕十三不小心被屠龙剑追上的时候,他趴在靳大哥的剑刃上,那个样子,跟我们第一次在朱城见到靳大哥那天,我俩躲在桌子下面看他的样子一模一样。那时候,想必他已经想好对策了,告诉靳大哥要如何跟他一起配合。”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靳无极带着那队妖魔组成的屠龙剑,老是砍不死燕十三,反而一直在“误伤”六道魔尊。
鸿蒙老祖道:“现在六道的妖魂死了,但他乃是魔尊,扎根混沌,死而不僵。妖魂被斩只是让他失去了灵智,他的身躯还活着,会凭着本能进行杀戮,直到重新生出灵智。”
此时,逍遥子和玉虚子都已经恢复了云澹风轻、高深莫测的模样,端坐莲台,眼观鼻鼻观心。
玉虚子:“大局已定,六道已死,接下来只不过是些收尾工作了。”
逍遥子:“大家安心吃酒观战便是。”
众人:“……”
刚才一直脸色变来变去,坐立不安,跟尿急一样的两个人,不知道是谁?
镇元子不得不赞叹道:“霄云派这一千年来的变化,果真令我大开眼界。”说着又对燕宗泽和丹阳子微微欠身,表示敬意,“神武门也是一样,青阳出世,气运已成。只消一年半载,神武门定然雄霸天下,令人期待。”
燕宗泽和丹阳子等神武门宗帅纷纷皱眉,雄霸天下可不是什么好词儿。但是目前搞不懂镇元子话语中的机锋,唯有保持沉默。
众人继续将视线投向剑光中呈现出的花月境,霄云派正在趁机清扫场中的妖魔。由于六道魔尊已经脑死亡,死去的妖魔们无法重生在这个世界里,反而活着的妖魔在被剩余的荆棘不停吞噬,再将养分送入水面下只剩吞噬本能的那张巨口之中,所有参战的妖魔都已经陷入了绝望。
吃够了之后,六道魔荆开始长出巨大的花包,正当妖魔们以为,死掉的同伴又会带着更大的力量转生的时候,那些花包喷发出了勐烈的毒气,浓烈的带着异香、或者说尸臭的花粉,开始向着天空弥漫。闻到这股味道的妖魔,许多都如痴如醉,自动向着江心里的獠牙大口跳了进去。
修为比较高的妖魔,见势不妙立刻躲得远远的,再奉送一顿臭骂,六道太不靠谱了,快跑!
但是这个花月境的场景,就局限在这么一片空间里。妖魔们只能是能跑多远就多远,然后被霄云派的剑圣们堵着追杀。
陆子清和靳无极一起飞回苏溪身边,靳无极道:“让师姐为我担心了,无极罪该万死!”
苏溪也松了口气:“安全回来就好了,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靳无极也不多说,只是沉声道:“好。”
他知道苏溪已经不记得海天双剑和许多人了,但是他还记得。所以他要独自去找六道报仇,为此他精心策划了许久。
在这花月境中,其实他也故意拖慢了妖魔们的步调。他把八百年前的铁江城保卫战,故意说成一千八百年前的江城保卫战,于是缥缈宫护法马狼无论如何也破不开此间画意。
陆子清问道:“靳大哥,你为何不早些跟我们说呢?”
靳无极道:“我也是今天进入书院之后才知道,他们会直接入侵霄云洞,当时可没有机会通知你们。”
他与陆子清用剑心密语,不愿意让其他的人,特别是苏溪知道。
自从在朱城郊外,陆子清施展鸿蒙结界,从殷二郎的箭下救了他一命,靳无极就认出了十五年前在秘境里遇到过的人,想通了一切因果。十五年来没有裁决,是因为十五年后解决这些事情的人,才刚进鸿蒙书院,十五年前陆子清都还没出生呢。天尊们在十五年后解开了背后的所有阴谋,才开始降下惩戒。海天双剑和许多犯下无可挽回罪行的人,都被从世上抹杀了,其他人仇恨的记忆,也渐渐被真相的梦境所覆盖。
可是在天尊们降下责罚之前,靳无极就已经全部知道了。
于是他在疗伤时,主动告诉梁琴,天罚将至,而他不欲受死,并且他怀念以前在心网中大家心意相通的感觉,所以他建议梁琴跟他一起逃往云中界,躲避天罚。在取得了梁琴的信任之后,他进入了最高级的心网,而他已经练成了伪造剑心的方法,从一开始就藏起了自己的真心。
他知道在背后捣鬼的妖魔并不是梁琴,而是六道魔尊。他要想办法找到六道魔尊的死穴,找到杀死六道的办法。水云烟的原料其实便采集于灵剑天,是由梁琴的人炼制并且散布在霄云派许多弟子当中的,成瘾的人自然就会依赖梁琴,对其无比忠诚。靳无极也在疗伤时,表现出了极大的烟瘾,然后他研究了这个东西,在云中界秘密找了一位长老,分析并且研制了加料版本,还反过来推广经验给梁琴。这种加了料的水云烟,产生的烟瘾会从各种途径反过来影响作为心网主宰的六道魔尊,尤其是在六道魔尊复活梁琴等人时,尸体中的毒性都会累积在六道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