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节依稀记得那一天……
私人医院里出现了爆炸声,然后医生们乱成一团,手忙脚乱,没有到过他的病房中。
又一次震动过后,他感觉到控制自己手脚的装置似乎松动了一些。
刘节如死尸一般躺在病床上,听着人们此起彼伏的叫声,那些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他的眼底缓缓出现一丝光彩,许久,他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奇异的是他几乎没用多少力,就从装置中挣脱了出来。
他无神的看向四周,迷茫的走出了房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然后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一个房间,那里有扇窗户,他费了很大力气打开了窗户,然后毫不犹豫地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他那层楼是三楼,窗户下面是满是垃圾的草地。
他倒在草地中,浑身疼痛,太久没有活动身体,再加上药物的原因,他的体质变得很差。
刘节紧咬着牙关找到了一个棍子,然后撬开了一个松动的下水道,爬了进去,合上了盖口。
下水道很臭,很昏暗,很肮脏,很狭窄,他十六岁的身躯挤在这个令人作呕的空间中。
时不时爬过的老鼠蟑螂,从身后涌过来的污水,无时无刻都在冲击着他的意志。
在一个逼仄的下水道中,他不停跪在地上爬动着。
远处的医院似乎平定了混乱,接踵而来的是不断的惊呼声,然后脚步声都乱了起来,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刘节脸色苍白,眼神恍惚,只是如机器般不停挪动着手脚朝前爬动。
他也记不清过了多久,耳边声音越来越小了,头顶的月光洒落。
他拿起一根棍子,找到一个松动的地方撑开了,然后费力的爬了出去。
那是一个街道,和他一样的脏乱差的街道。
他放回井盖后就奋力奔跑,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向何方,只知道不能停下来。
很久过后,他喘着粗气,倒在了一个满是灰尘荒凉的巷子中。
“你从哪来的?”
背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他已经没有力气转头了。
一个满脸尘埃,衣服破旧不堪的男孩蹲在了他的面前。
男孩拿出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不到瓶子二十分之一的水,只是水有些泛黄,然后一点点地倒入了他的嘴巴中。
水很甘甜,很解渴,很香……这是刘节的第一想法。
“小齐,你在干嘛!”
远处出现一堆人影,似乎也是和刘杰一样年龄的人,他们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不修边幅的脸上满是尘土,头发也如同许久没有洗过。
“你打算救济他?”
一个人厉声道。
“救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只会浪费我们的资源!”
那些人靠得越来越近。
“我看你是想死了是吧!”
之后,刘节的眼睛越来越沉重,精神萎靡,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眼睛完全合上的最后一刻,他只看到那名小男孩双手撑开站在他身前,然后被那些人拽着头发踩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节醒了,出现在了一个简陋的屋子中,也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木板撑的屋顶能透下丝缕阳光。
他摇晃着脑袋,昏沉沉地坐了起来,感觉浑身疼痛,骨头仿佛被碾碎一般。
那名男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肿起,鼻梁凹陷。
男孩拿起一块馒头,掰成了大小两份,将大的那份慢慢喂给了刘节。
馒头很硬,很难嚼,但是意外的可口……
后来,刘节表面上的伤好了,虽然说不能剧烈运动,但基本的日常运动都是可以进行中的。
伤好的那天早上,他早早就起了床,盯着男孩的脸看了许久,然后就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他凭着往日的记忆,找到了一个屋子,屋子也很破烂,门形如虚设。
刘节打开了门,谨慎的剪掉了一根几乎看不到的线,那根线的作用是人进屋子时会拉动一个铁器,然后发出响声。
他走到床前,随手拿起一根棍子直直插进了那人的嘴巴中...
他记得,那天早上男孩很开心,终于吃到了梦寐以求的豆沙包。
刘节解释,是路上捡到的,他拿回来洗了洗。
男孩信了。
这是一片治安混乱地带,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秩序,在这里的都是没有进入过惊悚游戏而且没有能力工作的人,他们以不远处一个小镇每五天送来的救济粮为生。
不思进取,没有背景,偶尔打劫过路的普通人。
这是这处贫民窟的状况。
那天早上,那人死了,人们查了很久,但都没有线索。
或许是多了刘节的原因,男孩每五天可以领10个馒头,然后给刘节6个。
男孩骨瘦峋嶙,犹如发育不良,脸色时常一片苍白,身躯瘦小,但是眼神中常常透露出对未来的希冀。
刘节骗了男孩,称自己找到了工作,然后每次都分了3个馒头给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