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后者,那地位也是何等尊贵!
陆湘柔被这疯狂的想法刺激得心潮澎湃。
也许,她该要回属于自己的身份?
陆湘柔如此炽烈的目光,想让人忽视都难。
陆晚音双手被固定在木枷上,实在抽不出手来。
于是,弯下腰用手肘捅了下正回应百姓的谢璟辞。
她小声调侃:“喂,你真正的娘子在那儿呢,你不看一眼?”
“我只有你一个娘子。”
谢璟辞先反驳了陆晚音,才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的姑娘。
他连陆湘柔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光看个斗笠就能认出她来。
但在陆湘柔看来,他隔着斗笠与自己四目相对。
这是即便在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看到彼此的缘分。
陆湘柔顿时喜笑颜开,提着裙摆就要迎上去。
可下一瞬,她就看到谢璟辞转向陆晚音,神色温和,还带着绵绵情意。
那位置本该是她的!
他如此目不转睛注视的,也应该是她!
嫉恨的情绪,以铺天盖地之势,笼罩在陆湘柔的心头。
她的眼神几乎要把陆晚音焚烧殆尽。
见谢璟辞一行人都快要被百姓的赠礼淹没,侯元基便命锦衣卫将谢璟辞抬上囚车。
陆晚音戴着木枷跟在囚车旁,淡淡道:“陆湘柔好像要杀了我似的。”
双手能活动的范围不多。
却丝毫不妨碍她接住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吃食。
冲着食物来处道了声谢后,陆晚音双手翻飞,三两下就将油纸包打开了。
她捏起其中的牛肉干啃,好奇地侧头:“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谢璟辞眼里,却只有眼前这性子顽劣的娘子。
他道:“与我拜堂、洞房的都是你,你就是我唯一的娘子,我见她作什么?”
说着,他面上浮现出愧疚之色。
“我已经知道了,新婚之夜是陆湘柔给你我下的药,我冤枉你了,对不住。”
陆晚音咽下牛肉干,没所谓道:“没事儿,你身强体壮有实力,我也不吃亏。”
吃亏?
谢璟辞脑海中浮现出红浪翻滚的那晚。
让她稀里糊涂就跟了他,怎可能不吃亏?
谢璟辞心中的愧疚愈发强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郑重承诺:“你放心,我定会替你报仇!”
……
囚车很快到了城门下。
明明被谢璟辞和陆晚音,窃窃私语的恩爱模样,刺得眼疼心痛。
可陆湘柔双脚却仍不受控制地,跟着走到此处。
不远的前方,谢璟辞郑重拜别父老乡亲。
面若冠玉,朗目疏眉。
如此宛若神祇的容颜,被陆湘柔贪婪地、用眼睛一笔笔刻画到心底深处。
忽然,视野里闯进一截欺霜赛雪的纤细手腕。
陆湘柔的目光顺着往上移。
赫然是一张令她嫉恨了十多年的脸。
纵使陆晚音被关了三日,仍面若桃李,顾盼生姿。
此时二人站在一起,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陆湘柔恨极了,死死地咬着唇瓣。
陆晚音被她盯着,冷笑一声。
原本觉得,让陆湘柔自食苦果已经算是对她的惩罚了。
但现在看来,还是不够。
唰!
一道微不可察的银光划过。
下一秒,陆湘柔的斗笠被吹飞。
身边人不可避免地望向她,却被她眼中如有实质的恨意吓了一跳。
此时的陆湘柔,双目猩红如血,面容扭曲狰狞。
那道伤痕从左边嘴角蔓延到眼下,才结出了痂,却因她过分激烈的表情,再次裂开。
旧痂与血肉交缠,分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