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最累的事,也不过是向贵人磕头行礼。
如今五十斤的枷锁戴在她的肩上,早已将她双肩磨烂,累得双腿打颤。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连忙对看守她的解差狐假虎威:“愣着作甚?还不来扶我上车?我是谢璟辞的娘,陆晚音的婆母,理应也该受孝敬!”
这话提醒了谢家众人。
都养尊处优的,谁吃得了这苦?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迸发出势在必得的红光。
眼盲的谢德曜激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还有我!我是他亲爹!来人啊,快扶我!我眼睛瞧不见了,被拽了一路,再走下去不是累死就是摔死!”
江氏见囚车里没多少空位,怕谢德曜把位置给抢走了。
她赶紧伸出脚将他绊倒。
谢德义趁机道:“璟辞啊,二叔我手都断了,你可怜可怜我,让我也坐下歇息歇息吧!”
“要不是你三番四次惹侄媳妇儿,哪能被折断?”
柳氏凶悍地大喝,“我云歌儿才六岁,人小不占地方,多她一个也不会让母亲和璟辞难受。”
“黑心肝的柳氏,我大房的事与你何干?你有能耐,让你儿子也给你讨个座位去!”
陆晚音纳闷地看着已经吵成一片的谢家众人:“我们有说过,囚车里还能坐一个人吗?”
谢璟辞咽下牛肉干:“没有。”
“那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
“大概是……他们喜欢吵架吧。”
陆晚音赞同地颔首。
侯元基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其他解差也没打算阻止谢家人。
于是陆晚音二话不说坐上囚车外围。
顺带着,给谢璟辞嘴里又塞了根牛肉干。
“哦豁!这么快就动起手来了?”
陆晚音没想到自己才分了一会儿神,谢德义已经跌坐到地上了。
她看看谢德义,又看看谢德睿,一脸好奇:“他俩谁赢了?”
谢璟辞颇为无奈,示意陆晚音把自己嘴里的牛肉干拿出来。
陆晚音默契十足地将其取出。
就听谢璟辞绘声绘色道:“方才谢德义嘲讽谢德睿,死了姨娘都不敢吭声,是怂包一个。”
“谢德睿一气之下去撞他,不想谢德义混迹风月身子虚,刚撞上就跌地上了。”
谢老夫人闻言,红了眼眶。
“哟,现场版的‘碰瓷’啊!”
陆晚音还没感叹完,就听得谢德义一声吆喝。
顿时,三房所有人就跟二房干了起来。
这边江氏瞬间和柳氏对上眼。
片刻功夫,新仇旧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们几乎同时,用吃奶的劲儿向对方冲去。
嘭!
大概是忘了脖子上还戴着木枷,身体还没碰到,木枷先结结实实来了个对撞。
受冲击力的影响,后脖子都狠狠撞到木枷内壁。
锁住双手的粗壮铁链,更是直接往她们脸上砸。
“嗷!”
二人懵了许久,才嚎了两声,捂住脸,疼得直打滚儿了。
老夫人当即老泪纵横。
到底都是她的儿媳,她们不睦,孙儿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
陆晚音吹了个口哨:“木枷还真结实!”
“你个生不出儿子的老母鸡!”
“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见不得光的事!我闺女好歹还是二爷的亲闺女,你敢说你儿子是三爷的种吗?”
“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
“这么刺激的吗?”
陆晚音往发声处看去,见是二房的钱姨娘和三房的方姨娘。
这二人虽是两房人,但都是解语花类型。
久而久之,难免相看两厌。
今天终于有机会动手,还不得薅光了对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