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定他对面确实围着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
刚醒过来,侯元基有些懵,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却不料撞上身后的骏马。
被那马狠狠朝他打了个喷嚏。
马背上的独眼大汉,将寒光湛湛的刀扛在肩膀上。
“小兔崽子脾气倒是不小嘛!”
侯元基在京城里耀武扬威惯了,一听自己被叫作“小兔崽子”,就气得往独眼座下的骏马身上踹。
“叫谁小兔崽子呢?你他娘的再敢胡咧咧试试!”
“眼瞎了看不到老子身上穿的什么是吧?”
骏马受惊嘶鸣,欲要乱跑。
但独眼驯马很有一套,迅速将骏马安抚下来。
侯元基再踹一脚。
“老子堂堂一正三品锦衣卫统领,开国侯家嫡长子,你们这般打家劫舍的混球也敢撞到老子跟前来。”
独眼俯身为惊惶的骏马抚背。
侯元基又是一脚。
“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们都给抓了?”
不远处,陆晚音看着这一幕,都想给侯元基竖个大拇指了。
牛!
真牛!
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是真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凶险啊!
果然,下一瞬那大汉爆喝一声,挥起大刀,直直向侯元基劈去。
薄如纸的刀刃越来越近。
睡懵的侯元基终于清醒,双腿一软,啪叽一下跌坐到地上。
正在往外逃的吴凡,后脚被侯元基砸了个正着。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脚一时抽不回来。
索性回头将侯元基往外拖。
吴凡刚把侯元基的身子拉歪,那把大刀就嘭地一声劈到地上,发出久久未能平息的铮鸣。
侯元基愣愣地低头。
大刀与地面形成个夹角,他的腿险而又险地离刀刃不过一指头的距离。
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被拉开,现在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这人真想杀他!
“救命啊!”
侯元基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往外跑。
电光石火之间,吴凡瞥见自己的佩剑。
他连忙抄起剑拔开,挡下了独眼的又一次进攻。
吴凡边打边大喊:“统领!你他娘的会功夫!你跑什么!”
侯元基跑了几步,也反应过来。
对啊,他跑什么!
侯元基握着刀又往回跑,边跑边喊:“给我杀!”
随着一声令下,其他解差与山贼也打了起来。
兵器碰撞出的锵锵声,反射的寒光,宛若电闪雷鸣,笼罩在整片空地上。
谢家人和下人们尖叫连连。
一个个拖着沉重的手脚链,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场面一片混乱,侯元基也顾不上他们。
陆晚音一脸兴奋地看向谢璟辞:“月黑风高夜,打家劫舍时。走不走?”
谢璟辞莞尔。
而后说出了最近的口头禅。
“听你的。”
陆晚音一点头,吩咐道:“玄一,奶奶交给你们保护了。”
话落,就让玄七背起谢璟辞,趁乱往树林里跑。
到树林深处,谢璟辞拍了下玄七的肩膀。
“停下。”
饶是玄七早猜到自家将军已经痊愈,但真正感受到,将军的手拍在他肩膀上的沉重时。
他还是不可抑制地心潮澎湃。
玄七火速放下谢璟辞,看着他如正常人一样站立,激动得语无伦次。
“将军!你!你!你没事了!”
谢璟辞受玄七所感染,特地扭扭手腕,往前走两步。
他声音里都多了些温度:“没事了,所有伤都已经痊愈,且不会留下任何不良的影响。”
闻言,九尺男儿玄七眼中竟有泪水在打转。
谢璟辞的心情也不是一般的沉重,交代道:“我们有事要离开一趟,你留在此做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