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被踹飞之时,愤怒地回头。
却对上侯元基那张七彩斑斓的馒头脸。
知道刚看完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低头就看到一桶潲水的感觉吗?
这就是!
吴凡把眼睛一闭。
认命地飞了出去。
侯元基错过了吴凡眼底的嫌弃,手搭在剑柄上,气哼哼地去找陆晚音算账。
“陆……”
陆晚音语速飞快:“张口之前,你要想清楚,你的威胁能不能让我屈服。如果不能,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跟三岁小孩躺地上嗷嗷哭闹脾气,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质问都被堵住。
侯元基也傻乎乎地顺着陆晚音的话思考。
他想要拿什么来威胁陆晚音?
无非是告御状、在路上刁难他们……
侯元基很努力地想。
可怎么想都只想到了这两点。
但是,谢璟辞和陆晚音都被流放了,还在乎他告不告御状?
至于路上刁难。
侯元基看向隔壁篝火旁,正虎视眈眈望着他的亲卫,苦涩的泪水哗啦啦往肚子里流。
他们不刁难他都不错了。
如此想完,侯元基发现,他竟完全没有拿捏谢璟辞陆晚音的能耐。
他不甘心。
脑子飞快转了一圈。
最终,在陆晚音和谢璟辞已经不耐烦的注视下,嘴硬拂袖:“你们都给本官等着!”
话音刚落,侯元基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
陆晚音望着他的背影深思。
直到啃完最后一口梨,她也没有回头。
谢璟辞问:“怎么了?”
陆晚音收回视线,撇了撇嘴:“有点烦他。”
时不时来胡搅蛮缠两下。
真的很烦!
她捡起身旁的木柴,百无聊赖地往篝火里戳。
戳得木柴爆了不少火星子。
灼灼火光映在她的眼睛里,她嘴角含笑:“我们解决掉他吧!”
这并非是疑问句。
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谢璟辞想了想。
虽然侯元基伤害不了他们。
但是他为了阻止乡亲赠送他们食物,不惜大打出手。
在陆晚音被周氏陷害下毒时,他企图将罪名坐实,同时想将谢璟辞也拉下水。
如果谢璟辞没有亲卫,陆晚音没有乌鸦群。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犯人。
光凭这两件事,就足以害死他们。
究其本质,侯元基有杀人之心。
且,此心至今未死。
谢璟辞望着陆晚音的侧脸,道:“用不着脏了你的手。”
闻言,陆晚音回以一个玩味的笑。
他果然还有后手。
戌时末,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
只一日的跋涉,谢家人就累得身心俱疲,囫囵塞下黑面馍馍,在空地上倒头就睡。
侯元基与解差喝了点酒暖身,没一会儿也抱着长剑睡得一塌糊涂。
假寐的陆晚音睁开眼。
深秋的风呼啸而过,隐隐有了彻骨的寒意。
身旁传来一声嘹亮的鸟鸣。
不一会儿,官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蹄声渐近,地面跟着颤抖起来。
吴凡从梦中惊醒。
眼睛一睁,就看到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将他们都给包围住了。
那些大汉个个凶神恶煞,虎背熊腰。
手里的刀都是锃光瓦亮的。
吴凡抓住侯元基的手,疯狂地摇晃他:“快别睡了!别睡了!打家劫舍的来了!”
侯元基正梦到,他回到京城的青楼里,被春花、秋月俩小娘子喂美酒呢。
突然间,梦境支离破碎。
俩小娘子没了!
美酒没了!
侯元基一脚踹飞吴凡,嘴里骂骂咧咧的。
“干你奶奶的!谁给你胆子吵……”
话音戛然而止。
侯元基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