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实在纠结得厉害,陆晚音正准备开口。
药王就下定了决心似的,道:“谢将军的事情老朽也听过一些,我相信他肯定是冤枉的。”
“哦?”
药王心四下打量一圈,确认安全。
才心一横对陆晚音道:“老朽全天下都有弟子,还有不少当官的受过老朽的恩,老朽可以掩护你们逃……”
陆晚音顺着药王的话问:“条件呢?”
药王尴尬地摸了摸胡子:“也不算条件,若是有可能,带老朽引见一下你师父?”
陆晚音一猜就是这,她觉得这药王脾气跟她对味得很。
可惜,这个要求她是真做不到。
陆晚音摆摆手:“不成不成,我师父四海为家,我也找不到他。”
药王又是一阵失望。
但失望过后,他还是道:“不见就不见吧,老朽说话算话,助你们逃狱!”
任明远看过来,总觉得药王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善。
药王道:“一会儿到了县衙,老朽帮你们把他迷晕,你们就赶紧跑,隔壁景园州有徒弟在,最是擅长易容,可以助你们躲过搜捕。”
陆晚音本来只是逗逗药王,可听到能易容,就有点兴趣了。
“前辈,咱们边走边说。”
一行人竟不知不觉到了县衙。
任明远让夫人带着小姑娘回房,引着陆晚音几人到了堂屋。
他先是吩咐了管家去拿银子,而后又郑重地向他们致谢。
陆晚音扶着任明远欲要再拜的手肘:“我拿了钱,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你也不用一直拜。”
药王道:“就是,拜来拜去的有什么意思,不如上点好酒好菜款待一番。”
显然,药王已经迫不及待了。
陆晚音只好站在药王身边注意着,以免他真的把任明远迷晕了。
任明远被药王这一提醒,才道:“是在下疏忽了,诸位稍等片刻。”
吩咐完厨房,几人才坐下。
门一关,任明远当即就对着谢璟辞跪下了:“下官见过将军!方才人多嘴杂,下官不便相认。还请将军勿要见怪。”
陆晚音挑眉,果然没猜错。
任明远一开始担心舒儿,并没有看到人群中的谢璟辞。
后来态度转变得如此坚定,也是因为陆晚音要走的时候看到了谢璟辞。
“丫头……”
药王也疑惑地看向陆晚音,用眼神问他还要不要下药。
毕竟能对谢璟辞一个流放之人下跪行礼的,显然也不是不分是非的狗官。
陆晚音忍着笑道:“前辈,自己人。”
任明远见状主动解释:“五年前,将军曾经施恩于我,若非将军暗中提拔,我还是个穷苦书生。”
药王闻言松了口气道:“你这丫头,也不早说,老朽药都配好了。”
也没有看清他是何时配的,这药王果然不负盛名。
“过去的事情便不提了。”
谢璟辞救过的人成千上万,也没图报。
提拔任明远,也不过是看他是个有才之士,不想珠玉蒙尘。
任明远有今日,全是他自己的努力。
谢璟辞说着抬手示意任明远起身:“起来吧,淇县这里,你可有把握处理好?”
任明远叹道:“不瞒将军,前县令征收的苛捐杂税太多。只今年的税银,就能抵得过其他县三年总和。”
“整个淇县中,被剥削得无家可归的难民就足足有三成!”
闻言药王愤慨道:“就在天子脚下,都敢如此欺凌百姓!究竟视王法为何物!”
陆晚音抿了一口茶:“王法?他们眼里要是还有王法,百姓也不至于过得这样惨。”
任明远又是叹了口气:“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眼下都快要入冬了,天寒地冻,只怕那些难民熬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