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那一道狰狞的疤痕,看着都反胃。
许迎荷哀求道:“大人,她身上滚烫,只怕醒了也走不了了啊!”
侯元基骂道:“那不然怎么办?难道还要整个队伍为了她停下吗?”
才刚从破庙出发不到半个时辰,是断不可能停下来休息的。
按照路线,紧赶慢赶今晚能到前面的清河村,起码不用再睡破庙了。
明天一早赶路,就能在明天天黑之前赶到驿站。
这都是侯元基计划好的,今明两天的路程是半点儿都不能耽搁的。
侯元基马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哨声:“赶紧弄醒,再磨叽我连你一起打!”
许迎荷没有办法,只能狠狠地掐了掐谢雨烟的人中。
谢雨烟醒是醒过来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二嫂,我、我怎么了?”
许迎荷道:“你晕倒了,摔到头了。”
谢雨烟摸到了一手血,听着许迎荷的话更是心里一惊:“摔到头?!”
她立马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会留疤吗?会不会留疤啊?”
侯元基真是不理解这女人的脑回路。
都这种境地了,居然还关心会不会留疤。
柳氏幸灾乐祸道:“那么大一个伤口,不及时处理,肯定会留疤啊!”
于是谢雨烟又晕了。
侯元基气地狠狠抽了柳氏两鞭子:“那么多嘴是吧!你给老子背着她走!”
柳氏哪里背得动谢雨烟?
谢德义是个残废,自然是不可能帮她背。
就算没残废,这也不太合适。
只有她大儿子谢知礼,帮她扛了这个苦差。
谢知礼的娘子李红梅却不乐意了,明里暗里地嘲讽柳氏简直是抽人多作怪。
“要背也是谢家大房人背!让我们三房背着,算怎么回事啊!”
李红梅恶狠狠地瞪着昏迷的谢雨烟,越想越气。
柳氏也不甘示弱:“你有本事,你去跟侯大人说!”
李红梅没有勇气,于是她恶狠狠地掐了谢雨烟大腿一把。
谢雨烟又被掐醒了:“……我不要破相!大夫,我要大夫!”
“啪叽!”
谢知礼一把将谢雨烟扔在地上,擦了擦汗:“醒了就自己走吧!”
谢雨烟头晕目眩,连站都站不起来。
柳氏啐了一口:“还想要大夫呢,你怎么不再想得美一点!”
谢雨烟实在站不起来,只能求助:“爹,娘,子恒,子川,你们扶我一下!”
谢德曜:“我瞎了,听不见。”
谢子恒:“我没有力气了。”
谢子川:“我吃毒蘑菇了。”
而周氏,她自己脑袋都一阵阵发晕,根本顾不上谢雨烟。
许迎荷叹了口气,去把谢雨烟扶了起来。
队伍前面,陆晚音听着解差说明情况,耸了耸肩。
人活成谢家大房这样,也是真的无敌了。
从破庙出来后,队伍便没有停顿,一直埋头赶路。
终于在天快要黑的时候赶到了村庄。
众人都松了口气。
再在外面睡一晚上,绝对有一半的人抗不过去。
吴凡带着人去村子里问,最后由每个解差带着几个犯人,分开去村民家里留宿。
侯元基自然是要跟着陆晚音他们的。
陆晚音怕墨玉吓到大家,就让墨玉自己找地方躲起来,等明天赶路时候再汇合。
墨玉听话得很,晃着身子就走了。
陆晚音他们留宿的,是条件比较好的村长家。
村长家里一共有六口人,村长夫妻二人,儿子夫妻二人,再加两个小孙子。
“官爷,您请坐,草民去给你们烧点热水!”
侯元基大手一挥:“多烧点,再给本官拿个浴桶过来,本官要沐浴!”
他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已经有味了。
村长脸上略有难色:“那大人您得多等会儿了,小人家里就一个灶,还得给您几位做饭不是?”
侯元基张口就要斥责,被陆晚音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陆晚音毫不留情地骂道:“能住住,不能住滚,你当这里是你们侯府啊!”
村长几人都愣住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侯元基好像是押送的大人?
这气势,好像他才是犯人一样!
侯元基使劲给陆晚音挤眼色:“怎么跟本官说话呢!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将军夫人了,是阶下囚!”
嘴上这么说,但五官几乎要扭曲了。
他的暗示十分明显,当着村长的面,给他这个侯府嫡子留点颜面。
私下里,他给陆晚音跪下都成。
陆晚音丝毫不让:“你要么现在就跟村长道歉,要么我现在就叫墨玉进来,你自己选。”
看起来给了选择,实际上并没有。
村长连忙摆手:“夫人严重了,哪有让大人给草民道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