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陆晚音便去摸他的额头。
谢璟辞脸轻轻一撇,躲开了她的手。
陆晚音一愣。
谢璟辞还是第一次,这样拒绝她的触碰。
这是怎么了?
陆晚音又去摸,“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又躲过。
一连两次,陆晚音便来了气。
她一想到谢璟辞现在是病号,身体不舒服,脾气才这么古怪,便又忍住了。
她伸手扶住他的脸,用力转向自己,柔声问道:“你这会跟我闹什么脾气呢?”
这一路上,谢璟辞一直都运筹帷幄,十分沉稳。
被流放前,他就能偷偷安排好那么多后路。
名义上是犯人,却能在把皇帝蒙在鼓里的情况下,反过来把对方的动向摸得一清二楚。
眼下这样别扭的谢璟辞,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是着凉而已,怎么先前手脚都断了,也没见他这般矫情?
谢璟辞依然垂着眼睑。
帐篷顶上坠了颗上好的夜明珠,将整个帐篷都照得亮堂堂的。
清冽而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
线条分明的脸上,几乎就写着几个大字——我现在很不高兴。
陆晚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人祸尚能力挽狂澜,眼下这是天灾,谁又能抵挡得了呢?”
谢璟辞:???
他心中郁气上涌。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气闷什么?
见谢璟辞终于正眼看她了,陆晚音心里松了口气。
果然,猜对了。
就说谢璟辞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嘛,一个风寒不至于。
他心中最重要的,必然还是这些难民。
陆晚音再一次感叹,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将军。
她继续道:“这些百姓今天被遇到你我,能保住了命,已然是万幸了。你想想,别说地方官不管,就算是愿意管,最近的官兵赶到这里,只怕也来不及了。况且你已经尽力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看开点。”
陆晚音边说,边从空间里接了一壶灵泉水:“喝点吧,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生病。”
谢璟辞险些就被气笑了。
他自以为,刚才和慕临渊剑拔弩张,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自家夫人在情爱一事上的迟钝。
谢璟辞心情激荡,长长的睫毛不住颤抖,在脸上打出一片黑影,晃来晃去。
陆晚音已经将水壶递到嘴边:“喝吧,喝了身体也好受一点。”
谢璟辞无奈,只好就着陆晚音的手喝了一口。
灵泉水倒是很快缓解了他心口的躁郁。
陆晚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怎么样,好点了吗?”
对上她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神,谢璟辞才刚平复了一些的心思,又乱了。
前两次那销魂蚀骨的感觉,非常不合时宜地在此时袭来。
谢璟辞用力掐了掐手心,点了点头:“好多了。”
帐篷内空间逼仄,二人挨得很近。
空气里,似乎都充斥着陆晚音身上的香味。
细闻起来,好似是果香,沁人心脾。
在这种时候,外面还是灾民,他却生出这种绮念,实在是不够君子。
可越是想要压制,这种念头便在他体内叫得越发喧嚣。
谢璟辞视线紧紧锁住陆晚音,声音喑哑:“夫人,我……”
陆晚音好像并不清楚,于自己来说,此刻的她有多诱人。
每一个无心的动作,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看在此刻的谢璟辞眼里,也像极了邀请。
他突然想到在外面虎视眈眈的慕临渊。
那人多看陆晚音的一眼,都让他忍不住吃味。
谢璟辞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对陆晚音的占有欲已经这样深了。
他眉头又锁紧了一分。
这表情看得陆晚音一头雾水:“怎么了?”
谢璟辞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有好一点的样子。
上一世,为了应付末世里险恶的人心,也为了能代表基地去谈判,陆晚音还刻意去学了一段时间心理。
可谢璟辞此刻的情绪,她愣是看不懂。
除了紧锁的眉头,没有一丝别的微表情。
不愧是能抗住大刑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谢璟辞这个样子,陆晚音自己也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倒不是嫌弃谢璟辞麻烦……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咚咚咚。
随着陆晚音越靠越近,谢璟辞心跳不自觉加快,好似要跳出胸腔。
越来越近了。
清澈的眼底倒映着自己的脸,莹润红唇近在咫尺,他只需要微微前倾,便能触碰到。
谢璟辞不得不再次理清思绪,“夫人……”
浅浅的呼吸喷在脸上,已经完全扰乱了他的理智。
明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