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无数讥笑的眼神看着她。
见没人搭理自己,那女人闹了一会儿,怕引起侯元基的不满,也渐渐消了声。
鼻尖弥漫着菜香味儿,到处都是咀嚼食物的声音。
尤其是对面那群先流放的犯人。
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就好像吃的是什么人间美味。
肚子里的饥饿感,让她终于放下姿态,想要把自己丢出去的馒头,重新捡回来。
四下一看,哪里还有馒头的影子。
她顿时一愣:“本夫人的餐食呢?”
身边的小丫鬟颤颤巍巍一指对面的犯人:“被、被他们给捡走了。”
主母傻眼,只能看着对面的人,三两口就把最后一个馒头塞进肚子里。
热闹的府衙逐渐安静下来。
连墨玉和美丽,都在吃饱了加餐以后,美美睡去。
但是,这个小年夜,是注定有人睡不好了。
丑时正。
过完小年,同样正渐渐安静下来的齐宣侯府。
刚灭下来的灯笼,迅速重新燃起。
有人手里捏着信鸽,一路冲了进来。
刚抱着小妾睡着的齐宣侯,火烧屁股地披了衣裳,匆匆进了书房。
不过片刻时间,侯府一众人就已经在书房聚集。
连皇后娘娘都得到消息,连夜从宫里出来。
“怎么回事?”
皇后取掉伪装用的兜帽,脸色难看地坐在主位上。
齐宣侯脸色难看得跟吃了苍蝇一样:“樊州的金库,暴露了。”
“一群废物。”
皇后紧紧攥着桌角,精心染好的指甲,恨不能直接扣进木头里:“里面的东西呢?”
传信的人深深埋着脑袋:“里面的东西,消失了。”
“消失了?什么叫消失了?”
皇后自登上后位以后,还是第一次气到暴走。
“樊州,又是樊州,樊州知府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这几天就接二连三出事?”
她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转了好几圈:“知道是谁做的吗?”
传信的人脑袋埋得更深了:“不知道。”
“不知道?!”
皇后声音突然拔高,尖锐得有些刺耳。
她目光狠毒的走到传信之人面前,缓缓抬起他的脸。
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扎进肉里。
皇后看似温柔,可声音却透着蚀骨的冷意,“本宫的金库没了,地宫也暴露了,你们却告诉本宫,根本不知道是谁做的,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娘娘饶命,只是信上所言如此,属下确实不知道,属下冤枉啊。”
除了求饶,他不敢做任何动作。
“饶了你?”
皇后笑笑:“若是东窗事发,谁来饶了本宫?”
她脸色瞬间变冷:“带下去,处理得干净点。”
“饶命啊,娘娘,属下冤枉,属下冤枉啊。”
喊冤声不断远去。
皇后深吸口气:“不管背后之人是谁,侯家那小子都应该知道点消息,派人去查,必要时候,不惜对侯家下手。”
“此事必须有个交代,里面的东西要是被发现了,你我都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是!”
……
樊州,刚吃饱喝足的侯元基,醉醺醺地翻了个身。
突然一个激灵,忍不住裹了下被子。
怎么突然这么冷呢?
次日一早,府衙一众人等收拾妥当,准备动身离开樊州。
昨夜睡前,宋九凝最后一次为寻陌施针。
一觉醒来,身体基本已经恢复利索,此时手上挂着一个小包裹,站在宋九凝身边,还有些依依不舍。
她道,“陆姑娘,你们这回去蛮荒,好好保重啊,我跟小姐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去看你的。”
陆晚音心中打着算盘。
别下回了。
现在就直接去蛮荒得了。
陆晚音面上不显,微笑点头:“也好,等我们在蛮荒安定下来,一定给你们送消息去。”
“九凝医术这么好,我还想找个机会,与九凝好好探讨一番。”
宋九凝微笑安慰陆晚音:“以后总有机会,师父派我整顿宁县附近的几个药堂医馆,想必用不了太久。”
陆晚音听着,叹了口气:“就是有点可惜了。”
宋九凝果然上当:“什么可惜?”
陆晚音便道,“先前救寻陌的药,本就是我意外得的,到现在我也才堪堪研究出一种药效。本想着要是有宋姑娘和我一起,定会事半功倍。”
她又叹口气,“可惜啊,就要分别了。”
宋九凝眼睛一亮。
那药她本就十分好奇来处,早想问一问。
只是后来一直没什么机会见到陆晚音,这才搁置。
如今一听,居然还有其他类似的药。
还不止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