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音一笑,随手拿起寻陌塞给她的红色纸花,贴在宋九凝的发髻上:“别胡说,我可没说要帮她。”
宋九凝笑着从头上摘下窗花,也要往陆晚音身上蹭。
这里的欢闹声,一点都感染不到隔壁。
只会衬得他们更加凄凉。
掀起这次混乱的赵姨娘,看着躲过一劫的谢子谦五人,暗啐一声:“晦气。”
那几个贱人真是好运。
平时不管他们怎么闹腾,那边的人都不会管。
今天偏偏就冒头了。
不然,大房那三大两小,肯定要被愤怒的这群人打死。
谢雨烟靠着墙蜷缩着。
她努力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免得牵扯到伤口。
陆晚音的话,她确实听到了。
她清楚,没有陆晚音的允许,侯元基根本不敢在那个时候出头。
他才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谢雨烟缓缓伸出手。
掌心是之前被风吹进来的红纸。
她缓缓攥紧,看着指尖染上的红,暗暗下定了决心。
“开饭了开饭了。”
热闹的声音里,玄七把大桌子搬到中间。
新做好的菜,如流水一般往上搬。
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
玄五一手拎着一个大酒坛子进来:“好酒来喽。”
侯元基眼睛一亮,肚子里的馋虫叫嚣半天了。
他伸手接过,亲自给陆晚音他们满了一圈,这才顾上自己跟吴凡。
谢璟辞点着一边的空座:“玄七,你们几个都站着做什么,坐。”
不可与主子同桌而食,是这里印在骨子里的规矩。
玄七等人跟着谢璟辞出生入死,大多时候席地而食,之前流放的时候,也是因为条件不允许,便没那么多规矩。
可现在不同了。
不过谢璟辞一发话,玄七他们倒也没推辞,“谢主子!”
侯元基笑得有些尴尬。
以前在饭桌上,都是他当主子,脑子里意识还没转变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玄七他们都已经坐下了。
侯元基偷偷看着陆晚音的脸色,见她似乎并不打算计较,才松了口气。
“来来来,饮下这杯酒,前途似锦,事事顺达。”
“事事顺意,扬帆万里!”
寻陌端着酒杯,开始说起了吉利话敬酒。
侯元基立马跟上,“哎呀,还有我这个,说什么来着,你们都把我的话给说光了,算了,我直接干了。”
陆晚音低笑一声,“我看你就是想喝酒。”
……
一顿提前享用的年夜饭,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十分尽兴。
而另一边的犯人们,解差送去了馒头,还有一碟小咸菜。
馒头甚至还是软的,只是天气太冷,出锅没多久就凉了。
对原本在屋里的犯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食了。
而府衙那群人,还没完全忘掉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气得砸了碗,丢了馒头。
他们看着监守的解差手里美味的小菜,心里极不平衡。
还被丫鬟扶着的主母,指挥一边的小厮:“本夫人要吃他们那种菜,你去给我要点来。”
解差一边用饭,一边嘲笑地看着那女人。
还当自己是一家主母呢?
小厮哪里敢去。
前两天主母就因为不满伙食,命令他去要吃食。
那时流放的旨意还没下来,解差也不敢太过怠慢,就给她办了。
后来旨意下来了,还让他去,小厮没少因为这事儿挨打。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她居然又起了心思。
小厮这回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了,低头就当没听见。
主母气得连声叫喊,连多年端着的端庄姿态也不顾了:“来人,把这奴才捆起来,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