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没有任何地形特点的地方,只要掉队了,再找到正确方向跟上的概率,几乎为零。
寒冬之日,在这荒滩戈壁里的自由,与死亡无异。
陆晚音扫了眼犯人们的方向,没有说话。
第一批犯人却都知道她的意思。
犯人没有掉队,只有死亡。
庞大的队伍缓缓向前移动。
而与队伍相反的方向,侯元基和吴凡一人一马,早已穿过樊州,快马往樊州方向而去。
城门处,一守城侍卫看着侯元基离开的方向,跟同伴交代一声,快速赶往林家。
“什么?侯元基回京了?”
林家家主很快收到消息,蓦然起身,来回走了两圈:“京中可有异动?”
“没有。”
管家应声,犹豫片刻:“但是,侯府那边,从前两日开始,就再没回信过来。”
林家家主心里更没底了。
来自齐宣侯府的最后的回信,内容到现在都让他心惊胆战。
“若我侯府有甚意外,便用你林家祭刀。”
他们本来还计划着抄陆晚音他们的家。
哪知他们还没开始动作,对方就先抄了他们自己的家。
林家还不知道地宫的事,他只以为是府衙被洗劫一空的事,传到京中了。
正堂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许氏手里端着汤蛊,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听说老爷这几日辗转难眠,妾身特意煲了补气的汤来,老爷多少喝一些才是。”
许氏今天没敢穿那一套贵重的行头,一身朴素的衣衫,低调素净。
她知道林家主心情不好,这几日似乎在到处筹银子,一点都不敢在他面前显摆。
“啪。”
汤蛊被人挥在地上,滚烫的汤洒了一地。
“你这贱妇,还敢过来?!”
许氏在林家本就没什么地位,因为许迎荷的事,差点把林家都给拉下马。
从知府身死,她从府衙门口逃回林家,第一时间躲了起来。
可这么大的事儿,她哪里躲得过去,直接就被关了禁闭。
今天好不容易放出来,当然要努力修补一下。
许氏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老爷,这事儿不都已经过去了?知府家里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也没人会把这事儿牵扯到咱们身上……”
她不明白,明明他们林家没有任何损失,自己好端端的来送汤,怎么还要受气。
林家主气得头脑发昏,“呸,无知妇人,目光短浅,你知道什么?”
都是她搞出来的麻烦,偏偏她还一副蠢不自知的模样。
林家主后不留情地骂道,“你这蠢货,还当表妹她是齐宣侯府正妻不成?动了别人手上的利益,你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我们林家,这次算是被你给害惨了。”
许氏脸色苍白。
她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我不知道啊,老爷,这、这可怎么办?”
她哪里能想到,自己以为的小忙,会给夫家带来这么大的祸患。
一个落难的亲戚而已,他们现在都跟齐宣侯府攀上关系了,施舍一样地救两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许氏手足无措:“老、老爷,都是谢家那群人,都是他们,不老老实实当他们的犯人,这才……”
感觉到林家主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杀意,她心里一慌,急忙想要撇清关系。
林家主心中烦闷,只觉得当初为了跟谢家攀上关系娶的夫人,真是一步错棋。
“来人。”
林家主烦闷地摆摆手:“把夫人带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在府中随意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