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元基深吸口气,脸上惊慌失措,却说着早就想好的话:“臣也是不得已,才帮那对富商这个忙的。”
皇后眼睛一亮。
果然有问题。
此刻,王富贵落在两口锅上的目光已经开始发虚。
不对啊!
那段时间侯元基还在葫芦口,刚从地动中保住小命,不至于大老远的派人偷他们两口锅啊?
更不可能是为了那两只鸡。
这么远的路,鸡早臭了。
侯元基盯着地面不敢抬头,自然也不知道王富贵的眼神。
他继续道,“臣在葫芦口地动里受了重伤,浑身骨头都断了不少,可身上钱财全遗失在了山里。去钱庄取了点银子,置办了些棉衣棉被后,根本打听不到药王谷的神医去处。还好那对富商认识一个神医,治好了臣身上的伤。”
皇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哦?如此看来,爱卿也是迫不得已,他们可有提出什么条件?”
“是有条件。”
侯元基苦着脸:“他们听说往蛮荒去的路上,有一伙非常难缠的山贼,知道我们也要去蛮荒后就要求同行,他们说……”
见侯元基面露难色,皇帝搁在桌子上的手轻敲了敲:“但说无妨。”
侯元基咽了口口水道,“他们说,陛下英明神武,那山贼已经很久没出来祸害人了,所以——他们想借着朝廷的势震慑山贼,免得打劫了他们的货物。”
他说完立即磕头:“陛下恕罪,臣深知不该以权谋私,损害官家威严,求陛下责罚。”
这……
所有人都没想到,侯元基口中的交易,居然是这个。
这算什么?
还定以权谋私之罪?
侯元基辛辛苦苦把人送到蛮荒边儿了,差点死在地动里。
浑身骨头都断了,人家不过是借势而已,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要是真当着侯老爷子的面,就因为这个给侯元基定罪,那能说得过去吗?
侯老爷子惊愕看向皇帝。
不是说有贼人与侯元基勾结,盗走了皇宫和京城诸家,然后藏在樊州的地道里去了吗?
之前京城四处遭贼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皇宫还好点,王家最惨,到现在都还在吃糠咽菜。
这事儿查了这么久,都没个影子,直到樊州外一个村子塌陷,皇帝派去盯着流放动静的高手,发现那个地道。
几番猜测,在齐宣侯的引导下,众人都以为就是他们干的。
这才一路查到就在樊州的侯元基。
结果,就这?
皇后明显非常失望,与齐宣侯对视一眼,转头看向吴凡:“侯大人口中所言,可句句属实?”
她总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吴凡正老老实实站在角落里当背景板。
这里一屋子的大人物,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儿?
正被王富贵变换不停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皇后突然就点了他的名。
吴凡连忙上前,跪在侯元基身边。
他视线都不敢跟侯元基对视一下,恭敬回话:“回陛下,回娘娘,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刚进樊州的时候,大人寻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每日都要去医病,可惜久久不见好转,疼得厉害。直到同住在客栈的那两位,有个神医朋友相助,这才好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这些人除了侯老爷子,全都特意关注过樊州的情报。
侯元基确实一进城,就天天去医馆来着。
也确实没治好。
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侯元基虽然走起路来好了许多,但每次医病,一次比一次叫得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