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姬明涛在屋里那滔滔不绝的抱怨,陆晚音又是心酸又是想笑。
她挑着些有用的,给宋九凝说了:“人要是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官要民反,民不得不反。
放到这些良将身上,压迫到了极致,反弹只会更厉害。
造反,可能真的不远了。
宋九凝撇撇嘴,一脸不屑道,“就现在的朝廷,被推翻是早晚的事。”
陆晚音幽幽叹了口气:“别的不说,军营,姬明涛可能是回不去了。那些人能让用他死一次,就能让他死第二次。”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
谢璟辞快步走到陆晚音身边,拉着她,上上下下一阵仔细打量:“为何叹气?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快说与我听听?”
宋九凝都震惊了。
好好好,她们说了那么多,他都没听见。
陆晚音就叹了口气,你就飞奔过来了是吧?
远处传来姬明涛挣扎的声音:“谢璟辞!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回去再跑?来人啊,要人命了啊!”
宋九凝火烧屁股似的站了起来:“你对我的病人做了什么?这可不能胡来。”
这人要是没了,她还要多等多久,才能造反?
眨眼功夫,宋九凝就没了人影。
陆晚音哭笑不得。
这还是那个连药都懒得抓的宋九凝吗?
脸上被人碰了一下。
陆晚音的脸被转向谢璟辞,正对上一双担忧的眼睛:“可是哪里不适?”
这……
“我只是肚子里多了个娃娃,而不是直接变成了瓷娃娃。”
陆晚音无奈扶住谢璟辞的脑袋,在他太阳穴上按了按:“你需要放松下来,一直这样神经紧绷下去,我还好好的,你就要先倒下了。”
谢璟辞缓缓低头,贴在她的额头上:“抱歉,夫人,我尽量。”
宋九凝扶着姬明涛,从病房里出来,“只是尽量可还不够啊。”
姬明涛看起来依然很虚弱,但被连着喂了三次灵泉水,一条命硬是被拉回来了。
还有些凌乱的头发,已经被打湿。
一路走到这里,还有水珠不断往下滴。
陆晚音放开谢璟辞,轻戳了他一下,打量了姬明涛好几眼:“你还给姬将军洗了个头?”
姬明涛脸一黑。
宋九凝搀扶着姬明涛的手,抖了一下。
她轻咳一声,免得自己笑出来:“这位将军……脸不小心砸碗里了。”
姬明涛脸更黑了。
那是他不小心吗?
他不是被谢璟辞给坑了吗?
陆晚音悟了。
她立马转移话题:“既然是自己人,将军不如先住山上吧。那里清净,空气也好,心怀不轨之人,手也伸不到山上去。”
先把人弄上山。
上了船,再想下来,可就不容易了。
姬明涛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如此,就多谢几位了,日后末将必有厚报。”
虽然谢璟辞已经没有官职在身,姬明涛在他面前,却还是习惯以末将自称。
医馆楼下常年都备着马车。
一行四人,很快就坐上马车,离开自在城,往山上行去。
“若不是亲眼看见,我还真不敢相信,这里居然变化这么大。”
“还是得亲眼来看看啊,看到的永远比情报里的,更让人震惊。”
一开始,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地,已经冒出了青苗,姬明涛话还很多。
慢慢的,他话就开始少了。
直到自在峰的影子,逐渐在视野中清晰,他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马车没有停下,直接上了山。
自在峰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了,为了方便上山下山,修了条小路由山下直通断崖。
沿途都是整齐的青石砖,马车行进起来,跟走在官道上一样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