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此事容后再议。”
大晟接连丢了好几座矿,其中一座还是金矿。
到现在,都没查到蛛丝马迹。
而且现在国库比他脸都干净,他哪有底气质问水瑜要人?
皇帝越想越气,狠狠一拍龙椅扶手:“该死的贼人,若是被朕知道你是谁,朕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那该死的贼人,简直越来越猖狂了。
把皇宫当自家后花园一样,来去自如。
就在前几天,宫里居然又又又被盗了。
再这么下去,他这个皇帝都要吃糠咽菜了。
王家的提议,皇帝根本不敢答应。
却又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跪在地上的王富贵微微一侧头,与前面的齐宣侯对上。
目光一触即分。
齐宣侯适时上前一步,给皇帝台阶下:“陛下,臣以为,此时起兵水瑜,并非明智之举。”
皇帝立即来了兴致:“哦?爱卿仔细说说。”
他现在看齐宣侯顺眼不少。
不管他给出什么理由,只要让人觉得,他不出兵,不是怕了水瑜就行。
齐宣侯恭敬垂首,面上带着阴狠的笑:“陛下,所谓要攘外,必先安内。那群商人既然是水瑜的人,随军的解差不仅没发现,及时传信回京,反而一路护送那人至蛮荒。此举与通敌何异?”
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
皇帝眼睛一亮。
他想对侯家下手很久了。
侯老爷子仗着资格老,没少当着大臣的面,下他面子。
他好歹是个皇帝,随心所欲一点,还要被一个臣子训斥,成何体统?
侯元基面色一变:“齐宣侯好歹是个侯爷,说话也得讲证据。我等为完成圣令,九死一生才到蛮荒,若不与人合作,岂不让犯人跑了?
天底下,还没谁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难不成侯爷就能确信,自己身边的人,就没有别国来的?”
“都给朕闭嘴!金殿之上,成何体统!”
皇帝心里乐呵,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他装模作样呵斥两句:“侯家满门忠臣,没有证据,话可不能乱说。”
等场面话说完了,他这才看向王富贵:“此事既是爱卿负责查探,不妨说说。”
这语气,明显温和了不止一点。
王富贵眼底狠辣之色,一闪而逝。
他想起昨夜,悄然出现在王家的黑衣人。
“……与齐宣侯合作,除掉侯家,事成之后,你我前些时候的恩怨,一笔勾销。”
低沉威严的女声,即便对方蒙着面,王富贵依然一眼就认出来人。
大晟皇后。
再抬头,他已经换了副严肃的表情:“陛下,事关江山社稷,不得不防。为免忠臣寒心,此事还需细查。
臣与侯大人早年多有嫌隙,理应避嫌,但若有用得到臣的地方,臣自愿辅助齐宣侯。”
他要做的,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看齐宣侯府的了。
昨夜皇后亲自来谈合作,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
既能除掉侯家,又能让王家免于皇后针对,一本万利。
侯元基恼火极了:“王富贵,你装什么大义凛然?我侯元基去蛮荒那一路,有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你我心里都清楚。”
那些事,他都是回来以后才做的。
侯元基愤然转身,跪倒在地:“陛下,王富贵一向跟微臣不对付,让他来调查此事,我侯家岂不冤枉!”
他心里都把皇帝骂个狗血淋头了。
皇帝又不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俩不对付?
明摆着就是想对侯家下手,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正好借王家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