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阳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是啊,这事儿只能证明,王富贵娶陆湘柔另有隐情。
其他的,什么都证明不了。
这回的大脸,是白丢了。
这一瞬间,他竟然恨起了王富贵。
这王八蛋,好端端的半夜去他们府上作甚?
侯元基看情况差不多了,继续高喊一声冤枉:“陛下,此事涉及之大,就连齐宣侯府……”
众人头皮发麻。
不是吧?
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侯元基疯了不成?
他要一次打三个?
还在心里怒骂王富贵的齐宣侯,神经瞬间绷紧,怒火上升。
这小子好胆,惹了王家和辰阳侯府就算了,居然想把他也拉下来?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侯元基话头一转:“就连齐宣侯,都差被王富贵牵连到。
嘴上说着辅助齐宣侯,却在当晚就瞒着侯爷,杀人灭口,其心险恶,令人发指。”
齐宣侯到了嘴边的怒斥,硬生生咽了下去。
等皇帝视线看过来,他沉默片刻,果断就顺着侯元基的话往下说:“臣监管不严,让王富贵钻了空子,请陛下降罪。”
侯元基现在就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谁惹他,他就敢发疯把谁拉下水。
齐宣侯不想趟这趟浑水,正好把自己摘出去。
王富贵那个废物,死有余辜。
他这话一出,无疑就是肯定了侯元基的指控。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跟预想中天差地别的场面,脑子嗡嗡作响。
偏偏这个时候,辰阳侯还在尖着嗓子,一个劲儿地喊冤枉。
“闭嘴!”
皇帝咬牙切齿:“说到底,此事也仅是一面之词,既然没有证据,此事……”
啪嗒。
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大殿上不怎么起眼。
奈何有侯元基在。
他余光中,可是看到房梁上的人扬了下手。
侯元基果断一抬手:“那是什么?”
这下,别人想不注意都不行了。
无数视线集中在辰阳侯脚下。
一个纸团,非常显眼。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连忙过来捡起纸团,展开一看,面色大变,连忙呈了上去。
等皇帝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辰阳侯都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好啊好啊,辰阳侯,你给朕好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皇帝愤怒一扬手,两张纸,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
辰阳侯一脸茫然地捡起一看,面色大变:“这……这明显是诬陷!”
两张纸,一张是慕记的来信,说的是粮食交易,还提了需要的粮食和数量。
另一张,是回信。
【粮已备好,静等接收。】
两张纸上,一张盖着“慕”字印章,另一个,盖着辰阳侯府的印章。
辰阳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污蔑,臣从来不曾与慕记接触,何来买卖粮食之事?”
其余人还在好奇,闻言一片哗然。
慕记都被认定,等同水瑜皇商了。
在水瑜异动频频的关口卖粮食给他们,不是叛国是什么?
“污蔑?”
皇帝满脸阴鸷:“那你跟朕说说,那姓陆的管事,是何方神圣?怎么还偏偏印着辰阳侯府的章?”
辰阳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出声:“天下陆姓之人何其多,定不是臣啊,而且臣府上的印章,半年之前,早就被那贼人偷走了啊。”
天杀的小贼,还嫌他现在不够惨吗?
可惜,这个时候他的话,皇帝是一句都不带信了:“是吗,那小贼偷了你的印章,费尽心思伪造了信?”
皇帝亮出手上的红印子:“章都是不久前才盖上的,信写出来的时间,也不长吧?
爱卿难道想说,有人躲在这金殿上,临时写了信,还盖了章来诬陷你?
怕是爱卿刚写了回信,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吧?”
话一说完,皇帝自己先冷笑起来:“先是王富贵,后是陆爱卿,一个个的都当朕是傻子不成,拿一些不带脑子的谎言,就能骗过朕?”
“来人,陆家之人,一律关押,辰阳侯府上下,一砖一瓦,都给朕好好的搜!”
皇帝气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桌,忍着脚上的剧痛,甩袖离开。
大殿上众人面面相觑。
就这么走了?
押送侯元基进来的禁卫军,更是不知所措。
这人,他们还要不要押回去?
怎么看现在这情况,又要换回原来这个统领了呢?
侯元基抬首挺胸,一扬手:“走,回府,别忘了派人盯着王家,那群乱臣贼子,一定还会有不少动作。”
“是是是。”
感觉自己得罪了新统领的禁卫军们,连连点头,簇拥着侯元基就出去了。
一众大臣纷纷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