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巳时,吴家会客大厅内挤满了人。
正中对门位置长条桌案的后面端坐着吴斌。侧面左边的桌案后面端坐着吴文,下手还有吴畀,不过吴畀穿着长衫,衣领竖起遮住了脖颈和半张脸,长袖也放下把手包裹其中。侧面右边端坐着吴武,下手坐着吴男,吴男的妆饰还算正常,只是精神有些萎靡。
吴文和吴武的身后各站着几十人,迎门的位置也挤满了人。
吴所畏来的比较迟,好不容易才挤进来,在侧角母亲潘雪莲的旁边坐下。
“家主,今天是确立家主继承人的大好日子,现在吉时已到,请你宣布吴畀为家主继承人吧!”
吴文站起来,走到中央,朝吴斌拱手行礼,可神情中带着倨傲,没有一点恭敬。
“对,请宣布吧。”
站在左侧的几十人齐声高呼。
吴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注视着吴文。
“请家主尽快宣布,只有确定了家主继承人,全力培养,我们吴家才能在濠州城站稳脚跟,否则,危矣!”
看到吴斌迟迟没有动静,吴武也起身,走到中央,朝吴斌拱手行礼。
“对,请宣布吧。”
站在右侧的几十人也齐声高呼。
潘雪莲听到一声声的高呼,神色越来越黯淡,他偷眼看看坐在旁边云淡风轻的儿子,心想:“到底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呀!”
“什么情况下要确定家主继承人?”
吴斌待众人平静下来,朗声问道。
“家规有言‘家主三十年未突破境界,可选家主继承人’,你已经困在十星炼血三十九年,没有突破的可能,吴家要发展只能寄托在年轻一代。”
吴文脸含笑意转着圈向众人说。
“是,年轻一代!”
大厅内除二十几人没有随声高呼外,其他人都群情激昂,好多人甚至不停地挥舞手臂。
“是吗?”
吴斌忽然一拍桌案,起身怒视全场,一股凌厉的气势瞬间释放出来。
“啊——”
全场无数人顿时一片惨叫,有的甚至开始大口的咳血。
站在中央的吴文和吴武受到的压力最大,两人眼皮直跳,感受到了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恐惧,仿佛被一只饥饿的猛虎锁定,随时将被吃掉一样。
“吴文、吴武、吴所畏。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吴斌话一出口,众人感到身上一阵轻松,仿佛被押上刑场的人遇到大赦一样,再也顾及不了许多,一窝蜂地跑了出去。
潘雪莲起身离开时,目光没有片刻离开吴斌,她仿佛一下子不认识他了。这还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嘛,刚才那气势,那威压,虽然没有针对她,但她也感到了来自心底的恐惧。她也是二星炼血境呀。
他怎么能有这么恐惧的气势,难道昨夜一夜未睡,在修炼室突破了?这又怎么可能,近四十年不突破,怎么会在一夜间突破!
离开时,随手拍了下吴所畏的肩旁,想要给他一点安慰。手拍到吴所畏肩膀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也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她都不敢认了。
看看陌生的丈夫,又看看陌生的儿子,她忽然笑了,就像一朵雪莲花的盛开,阳光明媚。这样的陌生让她心情舒畅,心房温暖。
众人退出到院子里后,宽敞的大殿上只剩下端坐在主位的吴斌、坐在侧位的吴所畏,和惶恐失措地站在中央的吴文和吴武。吴文和吴武看到吴斌父子俩坐着,他们也想回到座位上,可又有点不敢。家主没有说让他们回去坐呢。
“若我的境界突破了,暂时就不用遴选家主继承人了吧?”
吴斌说着,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吴文和吴武。
吴文被强大的气势压得双膝有些发软,他强撑住,哆哆嗦嗦地问道:“大哥,大哥你突破到炼髓境了?”
“你说呢?”
吴斌目光锁定吴文。
吴文立即浑身毫毛炸起,就像遇到了生死危机,随时要丧命一样。
“大,大哥,你是如何突破的?我们濠州城,可没有听说有一个人突破到炼髓境呀!”
“哼,你也知道濠州城没有一人突破到炼髓境,可为何苦苦逼我?其他三家家主也都是十星炼血,我未见有逼宫选继承人的,就是你们蠢蠢欲动,得寸进尺。”
吴斌把“你们”两个字说的很重。
两人在吴斌的威压下,战战兢兢,两股颤颤。
“大,大哥,你是如何突破到炼髓境的?”
吴武也颤抖着声音询问。
吴斌知道,他们两人如此关心自己是如何突破到炼髓境的,不过是在确认自己到底是否真的突破到炼髓境而已。也许他们还在想着为他们将来突破到炼髓境提供借鉴吧。
吴斌深吸一口气,收敛气势,闭上双目,仿佛睡熟了一般。
虽然威压不在了,但吴文和吴武两人,依然惊恐无比。
两人的心中都是惊涛骇浪,他们不愿相信吴斌会突破到炼血境。整个濠州城就没有一个炼血境。更让他们担心的是,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