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上第二座山峰,寒渊就展露在眼前,水光潋滟,一望无垠。夕阳投影在湖水中,映红了半边天。
“怎么不走了?”
吴界发现马车停在山峰之上不再前行,就向坐在前面的车夫问道。
车夫:“回四长老,马儿不愿意前行了。”
车夫说着,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马儿一声嘶吼,两个前蹄扬起,在原地打转,就是不肯前行一步。
车夫差点被甩下车去,只得紧紧抓住缰绳,安抚马儿,让它不再暴躁。
“看来这畜生方才是被水怪吓破胆了,不敢再去了。”
吴界尴尬地笑着对吴所畏道。
“没关系,我们走过去。”
吴所畏说着跳下了马车。吴界也跟着下了车,交代车夫就地等候。
看山跑死马,寒潭看在眼前,可走起来却是颇为费时。
太阳落山,新月升起,吴所畏和吴界才走到湖边不远处。风从湖面吹来,带来冰凉的水汽。吴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大砍刀,紧紧握在手中,小心戒备。
吴所畏也是集中注意力,紧盯着近处的湖面,生怕出现猝不及防的事情。
“哼哼哼……”
“咩咩咩……”
“哞哞哞……”
又走近了一些,吴所畏忽然听到了远处的湖边传来了猪、羊和牛的叫声。
吴所畏定睛细看,发现了十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正在湖边忙碌着。
“那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祭祀?”
吴所畏指向那里,询问道。
“是的,肯定是的。白天我从这里走的时候,就看到了有些人在这里祭祀水怪。唉,打不过,只能这样乞求相安了。”
吴界叹息一声,颇为无奈。
吴所畏:“我们过去看看。”
“湖伯大人,愚等带来牛、羊、猪,祭生各十,以飨大人,乞能赐我等平安!”
走近一些,只见一人在湖边摆上香案,一边叩首,一边祈祷。
祈祷几遍之后,他站起身来,一挥手,喊道:“湖伯大人,来食!”
随着他话音落下,其余十几人,一起出手,用竹杖和皮鞭把三十头祭生朝湖里赶去。
不知是害怕水怪,还是被湖水的凉意所侵,祭生们嘶叫者,冲向人群,想要逃跑。可这些人,明显都是有修为的,他们怎么可能让祭生逃跑,破坏了他们的祭祀大事。
十几个人一起出手,或推或拽或抱,眨眼间就把三十头祭生投到了湖里。
“扑通通!”
三十头祭生落水,掀起了巨大的声响与浪涛。随着祭生们的挣扎,浪涛一圈推着一圈向湖中扩散开去。本来平静的湖面,顿时泛起阵阵涟漪。
涟漪传到约千米远处,那里湖面突然翻腾起来,卷起的水雾有一米高,一个半间屋子大黑乎乎的圆形脊背在水雾中隐约露出了水面。
“呼!”
脊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岸边的祭生。湖水竟然被它挤压到两边,形成了一条宽阔的水路。水怪的大半个身子也都显露了出来,脊背的面积竟然有三百平方之大。只是因为水雾和掀起的波浪,以及骇人动静之下,少有人能凝神静气地观察。
现场之人,除了吴所畏,没有一人能够看清。
境界突破到十星锻骨,只要精力集中,特意为之,他已经能够看清千米之内的蚊蚋,听清千米之内蚯蚓松土的声音。
那点水雾如何能够遮挡吴所畏对这么巨大之物的辨识。那点动静,对吴所畏来说更不在话下,十万倍于它的动静,身为天帝也见怪不怪,稀松平常了。这点动静根本不能影响到他观察。
“原来是一头鳄龟,看着体型与气势应该是五阶无疑,不过应该也快要到六阶了。”
想到此,吴所畏忽然明白了这水怪鳄龟,为什么近期忽然躁动,不分人畜、禽兽,全部攻击了。
“它应该是快要突破到六阶了,可这寒渊之中的能量不足供给它突破,它只能口不择食,不管不顾了。”
五阶和六阶对妖兽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五阶还是纯粹的兽,六阶就能人言,像人一样说话了,已经是半人半兽。到了七阶,妖兽就可以幻化成人形,与人无异了。所以说,五阶到六阶,六阶到七阶,对妖兽的吸引力最大,是他们脱胎换骨的两阶。
吴所畏刚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鳄龟已经冲到了岸边,冲击起的水柱卷到岸上,把岸上祭祀的十几人全部冲地往后倒去。香案也被拍得稀烂。同时,水中的三十头祭生也被水柱高高抛起。
“吸——”
鳄龟伸长脖子,仰起头,准确无误地依次接住了先后掉落下来的祭生,没有漏掉一头。吃完所有的祭生,它意犹未尽,一平方大小的眼睛咕噜一转,盯上了那十几个祭祀的人。
“吸——”
鳄龟吐出舌头一卷,就要把这十几人吸入口中。它的舌头呈红色,就像刚刚喝过了一大缸人血一样。而且,舌头还是分叉的,可以同时卷向两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