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去隔壁房间等着,龙肖把眼睛闭上。”
爷爷的话,两个人自小都是听的,念儿这时候脑袋也已经清醒了,虽然满心担忧,但还是只得撇了撇嘴,皱着眉头地去了隔壁屋子。
龙肖也乖乖地把两个已然血红的眼睛闭了起来。
看龙肖眼睛闭上了,只见老头眼睛一闭,身后立刻升腾起一道蓝色光影。
光影虽然虚幻,但可以清清楚楚的分辨出,俨然是传说中神龙的模样。
老头抖动指尖,光影突然化成了一道透明的匹练,在老头手的指引下缓缓进入男孩的七窍。
此刻,男孩突然有了一种极强的困意,很快沉沉睡去。
不过片刻时间,蓝色匹练便流入了男孩全身,他刚刚还在颤抖的身体开始安稳下来,呼吸似乎也平静了许多。
但情况显然没有这么简单,突然,男孩的胸口红光一闪,整个房间都被映出了极亮的火光。
剧痛袭来,他痛苦的**了一声,惊得猛然睁开了眼睛,浑身开始痉挛起来。
老头见状,双手迅速结了个奇怪的手印。
随即,男孩身上的蓝光更盛。
片刻之后,红光终于逐渐黯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男孩周身再也不见流转的红光,只是氤氲出淡蓝色的光,忽明忽暗。
这个片刻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短,但对于龙肖来说却是极其漫长。那种冷热的交汇使得他全身犹如刀割般的疼痛,尤其是经脉中的灼烧感几乎要焚化了身体一般,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慢慢舒展开来,几次吐息之间,痉挛的身体安静了下来。
随着他安静下来,萦绕在老头和男孩周围的光影也逐渐化为虚无。
一身疲惫的男孩睁着依然充满血丝的双眼,怔怔的看着老头。
老头则是表情严肃的看着他,目不转睛,沉默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爷爷,我已经不难受了,别太担心,没事了。”男孩像做错了事一样,认真地望着爷爷。
此刻,他心里有无数个疑问要说,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是觉得让爷爷担心了而一阵阵懊恼和自责。
随着吱呀一声,龙念推开门一边远远地上下打量着哥哥一边问道:“爷爷,我哥好了没有?我能进来了吗?”
“好了,进来吧。”爷爷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说道。
“肖儿,有些事情。”爷爷紧锁着眉头,看向龙肖,又转过头看了念儿一眼。
两个人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爷爷,心里都是满满的疑惑,等着爷爷来回答。
爷爷欲语还休得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终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等改日再细细和你们说。”
老头面色凝重的转过身,推开门,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龙肖此刻虽说浑身疲惫,但脑子还算清明,看到爷爷的脚步走得沉重,自然知道爷爷是有重要的事对自己说,但是从刚才爷爷看妹妹的眼神来看,似乎又并不想让妹妹知道,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觉得应该是没有看错。
他转过头看着头发还有些凌乱的妹妹,帮她把额头前面的碎发拢到耳后,说道:“念儿,我没事了,就是觉得有点累,咱们休息吧。”
龙念在山里没有怕过谁,但在哥哥面前却是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哥哥话她从来言听计从。
他们所在的祖佑村,藏身于连绵起伏的山脉之中,建在龙脊山的半山腰上,距离山下的镇子都有十几里地,住着加起来不足五十户的人家,这里世世代代以种地打猎为生,日子简单、平静而又祥和。
龙肖,龙念自小便与爷爷相依为命,从记事起,他俩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村子,也没有见过爸爸妈妈,甚至都没听到任何人听起过。
爷爷和他两个是这个村的外来客,来到这里后,爷爷依靠懂得的一点医术救治了许多村民,才在这个村子里站稳了脚。
村里的人对爷爷都很是敬重,有不少乡亲们都经常送来粮食和猎物,尤其是一个独居后山的男人,格外喜欢这两个孩子,他们都管他叫四叔。
关于他们父母的事情,爷爷不曾提起,外人就更没有提起。
对于他俩这对同胞兄妹而言,他们一直一厢情愿的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父母,一个是石头里蹦的,一个河里冲下来的,一个孙悟空、一个葫芦娃。
这当然是自欺欺人,每每看到别家的孩子扑进爹娘的怀里,心里终究会坠下一块石头,压得生疼。
他们也幻想过有一天父亲母亲会回来,远远地站在夕阳里,有温暖的笑和宽广的胸膛,会像其他孩子的父母一样,笑着将自己和妹妹高高抱起。
但也仅仅是两个人的幻想罢了,谁都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们都怕,怕得到的回答会让他们更加寒心。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想要面对一些事,却往往没有面对的勇气。
十二年了,他们幻想和希冀的,终究不过是个泡影,一触就破。
也罢,别想太多,平静而简单的度过自己的一生,也挺好。
龙肖天生一个乐天派,说的好听叫心胸开阔,说的不好听那就叫没心没肺。想不通的事不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