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看了看龙肖,小声说道:“他便是国子监的术科天才,是术科教习外出游学时候带回来的,据说是个孤儿,那时他才七岁,却已经在商坊帮别人算账了,只是他进了国子监之后很少露面,大多人只是偶有听闻,却不曾见过面。”
“那他可是个修行者?”龙肖问道。
四海想了片刻,抬起头来说道:“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术科教习莫老先生是半只脚踏入知名的高手,莫天虽是他的学生,但是我听白伯说过,莫老先生膝下无子,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就连莫天的日常生活起居也都是跟着他的。”
龙肖将意念探向那个小书生,心里隐隐有点感应,他咦了一声,疑惑地看着这个书生。
因为在他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却又无法捉摸。
那藩国使者脸色赞叹之余还露出些向往,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大唐有这样的后起之秀果真是应了神兽白泽现世之迹,未来大唐再现千年之盛指日可待,我藩国自是唯大唐马首是瞻。”
众人听闻,皆是山呼吾皇万岁。
只是景从行眼神飘向一侧,紧闭的嘴角微微向一方斜去,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转瞬即逝。
也古青青刚刚有些泛红的脸颊已经恢复如初,依稀间又露出了清高的神情。
龙肖眼神飘向念儿的方向,却是与她的目光装了个正着。
两道目光相遇,念儿并没有退缩,依旧是直勾勾地盯着龙肖。
龙肖心里一紧,因为这道目光是如此的熟悉。
从前每次惹着念儿生气了,她总是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就等着龙肖给她安慰、道歉或者解释。
龙肖心想,莫非念儿已经知道了?
念儿自然是有感觉,但是还不能确定。
她一晚上无数次地看向这个男人的方向,开始的时候,每次发现他要望向自己她都会躲闪开,但是当一种越来越强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的时候,她心跳越来越剧烈,索性直直的与龙肖的目光撞上,她想看透对方的眼睛,想看清楚这个陌生的外表里面装的,究竟是不是那个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牵肠挂肚的人。
念儿突然冲龙肖笑了笑,低下头去。
龙肖正在疑惑间,只见念儿向皇帝端起酒杯说道:“念儿敬父皇一杯,愿父皇圣体康健,万事遂意。”
皇帝露出了灿烂的笑脸,大笑着说道:“念儿最是乖巧。”
念儿浅酌一口后继续说道:“父皇,你不是答应过要给我找个伴读吗?你看今天集结了这么多的青年才俊,要不在这里选一个吧?”
坐在一侧的也寻崇面色稍有不快,伸手拉了拉她小声说道:“我不就是你的伴读吗?”
念儿偏过头朝他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你明明是玩伴好不好?”
皇帝听了念儿的话,笑得更是灿烂,说道:“这些青年才俊们,你可有喜欢的?”
念儿望向面前正看着自己的众人,眼珠一转说道:“从前我小的时候喜欢下一种棋,自从入宫以后一直都没有遇到会下的朋友,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有谁可会下骗子棋?”
“骗子棋?”
众人听到这个棋的名字,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大唐作为世间留存最久的大国,它的子民自然有种与生俱来的傲气,这傲气自然需要一些能够体现文化底蕴的事情来表现出来,棋作为流传千万年的休闲娱乐方式,凝聚了无数先贤的智慧,藏着文化的浓浓味道。
于是,下棋是大唐子民极其乐忠的一件事情。
天下流传甚广的棋类不少,像取子类的象棋、占领类的围棋、成型类的五子棋、封锁类的区字棋等等,但是骗子棋却是让在坐的众人听了毫无头绪。
几分钟的窃窃私语后仍旧是没有人站起来回答。
念儿向龙肖的方向轻轻一瞥,眼神里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
龙肖看着念儿不经意的一撇,心里泛起一阵心疼的感觉。
龙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这骗子棋的名字分明就是他取得。
从前他两个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在地上画上横竖十条线,找来几块小石头和小树枝,下那种跳两格吃子的游戏,那种乡间的小游戏自然是没什么名字,两人一开始把它叫做龙子棋,至于为什么龙肖又起了骗子棋的名字,自然是因为念儿总是赖皮,还总是用各种手段骗去他的棋子。
可是龙肖究竟该不该站起来回答呢?他偏向头看了看四海。
四海来之前被白伯单独叫过去,特地吩咐她要看好龙肖,切不可与念儿走得太近,念公主身份特殊,当前处境尴尬,绝对不是绝佳的相认时机。
四海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念儿的意思,赶忙向龙肖摇了摇头。
龙肖知道白家还不希望自己与念儿相认,最大的原因是怕自己与念儿走得太近露出破绽,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危害到念儿和自己。
可是让念儿一直蒙在鼓里猜来猜去,龙肖真的是于心不忍,他冲四海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缓缓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念公主殿下,不知道您说的可是龙子棋?”
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