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有些长,龙肖、念儿、四海还有景从行、贤公主,甚至是皇后娘娘,都度过了一个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像这样长的夜了。
龙肖辗转反侧没有丝毫睡意,他想着晚宴上与念儿的点点滴滴,心里时而泛酸,时而变甜,时而欣慰,时而担心,一股脑想出了以后他们面对的无数种变数,却也只是无能为力。
四海的思绪徘徊在龙肖、景从行与无灯中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用力地想着自己的复仇和身上肩负的使命,却也是不能将那三个人挥之于脑后。她懊恼地骂着自己的贪心,亲情、爱情还有别人眼中的羡慕嫉妒,哪里能通通抓住,它们就像是三颗年糕团,吞掉一个可以果腹,三个却只能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念儿则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叹息连天。相见不能相认,咫尺天涯的感觉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般真实而遥远。爷爷的处境生死未卜,自己身处皇宫身不由己,哥哥委身白家树敌重重,怎么看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局势。如今白家的地位正如当年的张家,贤公主与将军府的联合为皇帝牵制各家提供了极大地助力,首要的任务便是牵制白家与大风一族,而大风一族与生肖家族同为一路,更是对白家虎视眈眈,哥哥趟了这个浑水,就注定会成为了不少人的眼中钉。从晚宴上大家的谈话知道,天下修行者对祸星一事依旧耿耿于怀,他们两个的身世如果被知晓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如乱麻。
景从行正拿着一把镶嵌着白玉金丝的小刀在桌子上划着,借着一旁明亮的灯火仔细看去,隐隐可以辨认出是两个字——四海。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想要得到四海。只是他没想到此行竟是如此不顺利,如今挡在他与四海面前的除了龙肖、竟然又多出来了个和尚和公主,这让他很是头大。景从行把刀用力地向下一扎,刀刃仿若割进肉里一般扎进桌子里。他恨恨地想着,今年自己亲自带队来唐的目的就是接她回国,这是他无数次恳求父皇之后方才得到的允许,如今看来,人怕是带不回去了,接人一事还可以从长计议,但那三个挡在前面的人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皇后娘娘此刻正斜靠在床头,吩咐她身边的姑子给她揉捏着太阳穴。她有些头疼,或许是跟晚宴上酒喝多了些有点缘故。不过想到贤公主和念公主的嘴脸,她的头通似又加重了几分。姑子安慰道:“娘娘莫要为些不必要的事情恼心,今晚就当去看了场戏就好。”皇后娘娘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姑子停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看着崇儿被那狐媚子迷得团团转心里堵得慌,去给本宫盛一碗梅子汤来,好压压一身子的酒气。”
朝阳终于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冲破地平线的阻碍,将整个皇宫映得彤红一片。
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一边给皇帝整理着衣服,一边笑呵呵地轻声说道:“皇上,今早的朝阳甚是明艳,定是预兆着上午的比武精彩得很。”
皇帝眯着眼看了看从窗户里透进来的光,笑着说道:“念儿盼了好久了,她肯定会喜欢,时间到了没?”
小太监赶忙回答道:“距离武阁比武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时辰,皇上您可以先歇一会儿,奴才一会儿再来请您。”
皇帝自己把帽子戴上,手一挥说道:“先去趟念公主那里,我陪她一起去武阁。”
“是,皇上。”小太监赶忙出去招呼轿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