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男人今天并未穿着病号服,而是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套装,他在窗口看着一夜未停的雪,眼底晦暗莫名。
距离他手术的日期还有两周,他时常觉得身子疲惫无力,昏昏欲睡。
他很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身体的感觉。
他应该照顾她的,而不是反过来让她照顾。
身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他转头去看,只见女人穿着一身宽松格子毛呢大衣,内搭浅色系高领毛衣,杏眼水灵灵的,鼻尖带着浅浅的粉色。
“淮安,节日快乐。”
苏黎笑得眉眼弯弯,将餐盒放到茶几上,随即扑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他回抱住她,低头亲了亲略带凉意的额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苏黎仰起头笑看着他,“抱歉,家里来了客人,出门晚了点。”
沈淮安轻“哦”了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吧。”
苏黎微微拧眉,“可你不是在住院吗?可以出去吗?”
“可以的。”
他牵过她的手走到床边,注意到她手上戴着的玉镯,嘴角不觉弯了弯,“喜欢这个礼物吗?”
苏黎“嗯”了声,轻晃了晃手腕,“你看,衬得我皮肤更白了。”
沈淮安浅笑,“这是我请人在寺庙开过光的,可以保平安。”
苏黎眸色一愣,朝他凑近了些,半倚在他肩膀,“我会经常带的,虽然不太习惯戴玉镯。”
她说着想起什么,偏头看向他,“对了,我的礼物,你喜欢吗?”
沈淮安将袖口卷起来,“喜欢的,我已经戴了,至于另一个礼物,等回家再穿吧。”
苏黎用胳膊肘轻蹭了下他,“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尺码吗?”
沈淮安耳尖微泛起红,手指曲起,又松开,“你进了我的卧室?”
“不是。”
苏黎凑近他耳边,声音极轻,“我用手指量的。”
其实她是问凌柒的,手指哪里能量出尺码?
沈淮安似是当真了,耳尖红得几乎滴出血来,苏黎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生了调戏的心思,“你说你禁欲这么多年,是怎么忍的?就没有想过找女人解决吗?”
他唇角微动,还未说出话来,就见她抬手捏住他下巴,轻佻一笑,“你这个姿色,送上门的女人应该很多吧?”
他唇角缓慢地扬起,“是很多,但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
苏黎同他对视了两秒,身子前倾了些,鼻尖轻蹭了蹭他的脸,随后移到唇上,动作轻而缓,像是在品味上好的佳肴。
沈淮安垂眸看着她,眸光渐渐暗沉了下来,他禁欲二十几年,今年大抵是最难熬的。
自从初次亲吻过后,他心底的欲望便破冰而出,以燎原之势蔓延。
只要她稍稍撩拨,他身体就好似着了火一般。
他闭了闭眼,强压下那股欲望,轻柔地回应她的吻。
缠绵许久,她靠在他怀里轻轻喘息,听着他的心跳渐渐恢复平静,她垂下眸说,“我明天要和我妈去趟外地,大概两天后回来。”
沈淮安低头看向她,“那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苏黎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若是被周野发现他们睡在一起,她绝对会被他关起来的。
沈淮安沉默半晌,问她,“小黎,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没有啊。”
苏黎微仰起头,杏眼澄澈无辜,“淮安,你别多想了,先专心养好病。”
“嗯。”
沈淮安轻应了声,忽略心底那股不好的预感,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你喜欢的那家中餐厅。”
苏黎起身后想要去牵他,又怕等会撞见熟人,于是收了手插进衣服兜里。
出了医院大厅,外面依然在下雪,两人进了车里,苏黎搓了搓手,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手搭在方向盘上准备启动车,她不放心地看了眼身侧的男人,“你确定你可以外出吗?”
沈淮安轻轻点头,“确定的,我跟医生说过了。”
“那就好。”
苏黎踩了脚油门,车子猛地往前冲了下,沈淮安抿了抿唇,偏头看她,“要不我来开吧?”
“不用,我车技现在还可以的。”
苏黎减慢了车速,从后视镜瞥着面色苍白却依旧好看的男人,“沈艺洲给你捐肾的事,伯母没有反对吧?”
沈淮安望着路边的街景,唇角扬起淡笑,“那可是她捧在手心长大的儿子,她怎么舍得让他给我这个私生子捐肾?”
苏黎心下一紧,“什么意思?沈艺洲要反悔吗?”
沈淮安轻摇头,“他说他会处理好,让我不用担心。”
苏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