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手擦拭徐晚凝的眼泪,滚烫的泪落在他手上,却好似也落在她的心里。
“妾身不想再见到陛下,还请陛下离开这里。”
徐晚凝流着泪,模样十分柔弱,可说出的话却并不客气。
这天底下也只有她一个人敢这般和皇帝说话,其他朝臣们无一不敬畏着皇帝。
在皇帝面前皆怕说错什么,更不敢这般态度。
皇帝却更加心疼:“阿凝,我这就走。
她的眼泪叫皇帝也清醒了几分,眼中满是悔意:“你别哭,你若是生气过几日朕任你打骂。”
皇帝心中,徐晚凝是最善良、温柔且坚韧的女子,可今日他却将她逼到哽咽。
他真不是东西。
皇帝满心都是自责,此刻也不敢耽搁。
“暗一。”
皇帝话音刚落,徐晚凝便看到房梁之上跳下来一个暗卫。
下一秒皇帝便也在房梁之上了。
徐晚凝心中松了一口气。
燕远征:“去将请王妃出来吧。”
燕远征在外面,皇帝的暗卫肯定不敢此刻就带皇帝离开。
毕竟燕远征从前一直在战场之上,身手了得。
徐晚凝快速擦开眼泪走了出去。
她要引开燕远征他们。
“你终于出来了,本王等了你许久,你这个丫鬟就是不肯叫你。”
徐晚凝轻声解释:“妾身今日头有些昏沉,适才正在小憩,并非是故意的,妾身的丫鬟也是太过忠心。”
景王听到这话也并未计较:“好吧,你看着确实体弱多病的模样,本王便原谅你了 。”
“多谢王爷。”
今日他被府中的丫鬟轻薄,景王原本满肚子火气。
但此刻看到弱不禁风的徐晚凝,又想到她昨日才落水过,景王便彻底消气了。
她只是一个身子单薄,又被燕远征和皇兄辜负的可怜女子。
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燕远征。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这件事本王受到了惊吓,也受尽了委屈。”
景王在路上又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同徐晚凝讲了一遍。
徐晚凝刚才在里间便听到了。她也猜到这是谁的手笔。
果然徐晚凝他们刚过去,老夫人就已经等在了那里。
“祖母不是身体不适?如何过来了?”
“征儿,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甚至牵连到了景王殿下,祖母怎么可能不过来。”
老夫人看向景王,态度十分诚恳:“殿下此事是我们府中不对,对不住殿下您,府中近些时日都是老身这个孙媳在管,老身替她同殿下赔罪。”
老夫人头发发白,人也有些佝偻,年纪这般大却和十七岁的景王道歉。
景王下意识就去扶住她,心中不忍,他刚觉得老夫人为人不错时,又突然想到徐晚凝脸上的伤。
景王瞬间就清醒了。
当众把自己孙媳的脸打成猪头,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这事情不能怪她,是这个丫鬟一人之错,而且她不是刚接手王府吗,要说怪罪,也该怪罪王府之前管事的人。”
燕老夫人脸上神情僵硬了几分。
老夫人最初并不想将景王牵扯进来,可自己这个孙子性子太执拗。
她无论怎么说,燕远征都不同意叫她掌管王府。
老夫人曾经是贫苦出身,之后运气好救下了燕远征的祖父,夫君步步高升,她也从一个农女变成了将军夫人。
但从前过得实在太苦,甚至幼时差一点便饿死。
所以老夫人格外看重钱财,更看重名权势。
这些年就算她年事已高,早已不能亲自去处理府中各项事务,可老夫人依然不愿意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