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得泉匍匐跪去皇帝身边,双手颤抖的将信件递过去。
第一眼皇帝便看信的字迹。
字迹是徐晚凝所写无疑。
皇帝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他死死盯着信件,上面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信件的内容却叫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她说,是她自己想要离开的,留在京城不是她想要的,求他原谅她、成全她。
日后她更想做个行走江湖,治病救人的的游医,而非深宫里的皇后。
她让自己不要迁怒吴得泉等一众奴才,也叫他自己不要找她,日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信的末尾,她甚至说,盼他日后得遇良人,娶妻生子。
皇帝突然笑了,只是这笑意却显得有些渗人。
“她绝不会写这种信。”
皇帝一把抓住吴得泉,眼中笑意逐渐散去:“定是你这狗东西背主,联合外人算计她,将她逼走!”
皇帝的眼神实在吓人,阴鸷的眼直直盯着吴得泉。
吴得泉下意识摇头:“陛……陛陛下,奴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啊,奴才真……真真的没有。”
吴得泉涕泗横流说话也不停哆嗦,满脸恐惧显得格外凄凉。
皇帝狠狠冷笑一声,双眸猩红:“不是你,那便是别人逼她!总归是你护主不力。”
“她定不会离开朕!”
“来人!去查!”
皇帝吩咐完,森冷扫了一眼吴得泉,眼中杀意明显。
景王一直不敢说话,到了此刻才出来求情:“皇皇兄,既然皇嫂失踪或许同吴得泉有关,何不先关押着审问,日后再发落。”
皇帝提剑的手停下,并非是因为吴得泉,而是莫名想到那信件上的话。
她叫自己不要牵连他人。
皇帝手心攥紧,到了此刻!到了此刻他竟还会惦记她的话。
皇帝闭上眼睛,压下心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和愤怒,随即猛地睁开眼睛:“关押下去!”
剩下这最后一点回程路,景王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大气不敢出。
皇帝此刻的状态,莫名叫景王想到了从前的往事。
在景王还尚且年少时,照顾他的宫人有一日在他面前哭的颤抖,那奴才求他去救救自己的同乡。
他说那同乡是伺候二哥的太监,如今被二哥牵连,也一同降罪了。
后来那时的他真的去找皇兄求情。
结果可想而知,伺候他的宫人不知所踪。
至于去了哪里,景王那时不知道,如今却心知肚明,无非跟自己其他那些哥哥们一样,去见了阎王。
皇位的更迭便是这般残酷,莫说手足亲人,饶是亲父子也能相残。
景王知道,皇帝也知道。
只是天下安稳过后,皇兄极少开杀戒。
如今皇兄这暴怒的模样,叫景王莫名想到了从前。
好不容易熬到了京城,景王第一时间就回到了王府,闭门谢客。
“成弟这是怎么了?”
长公主原是想来找弟弟商量皇帝生辰礼的事情,后日便是皇帝的生辰。
往年一家人总会一起过,外面的宴会办完后,姐弟三人还会在太后的慈宁宫中小聚。
“长姐。”
景王一把拉过长公主的手,他压低声音:“出大事了,这几日你不要入宫,也叫姐夫小心些,莫要触了皇兄的晦气。”
长公主挑眉:“什么大事?”
“皇嫂不见了,我觉得皇兄好似气疯了,路上我和皇兄坐在一辆马车中,差点被皇兄吓死。”
长公主:“……”
景王胆小的模样时常叫长公主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家人。
为何她和皇帝性子和景王截然不同。
“什么皇嫂,说清楚些!”
“就是皇嫂不见了。”
长公主一个巴掌拍到景王背上:“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长公主耐着性子从景王的一堆废话中挑出重点。
“就是说你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可皇帝亲口告诉你,他要娶那女子为后,但如今那女子跑了?”
景王点头:“就是这般,不过皇兄不信是那女子主动跑的,正在差人去查。”
长公主点头就往外走,景王连忙拉住她:“姐姐,长姐你要去哪?”
“入宫。”
景王愣了一下,急忙拦在长公主面前:“长姐,这个时候你入宫去,皇兄说不定也会迁怒你的。”
长公主:“路上皇帝可有迁怒惩处你?”
景王摇头:“但是皇兄叫我滚下马车,甚至还一脚将我踢下去,那么多奴才在外面,我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只要皇兄不高兴,我就成了出气筒。”
景王说完有些委屈,反正这些时日,他不想再出现在皇兄面前了。
长公主揉了揉景王的脑袋:“这是皇帝做的不对。”
长公主叹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