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枉费他提前准备,机会果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李大人忙引着大夫过来,原本是要为皇帝看诊。
“去给她看。”
李大人愣住。
里面那位?
看来陛下对那位贵人的在意程度比他预想的还要深。
————
大夫们走上前,依次把脉。
“贵人脉象平稳,小人们拙见,贵人身体并无大碍。”
皇帝绷着冷肃的脸:“她的手腕处如何?”
大夫愣住,他们被叫进来,贵人面色不佳,他们便都以为是里间的贵人身体出了大问题,以至于虽注意到手腕处的淤青,但并未过多在意。
如今看来,或许就是叫他们进来,看看手腕的淤青,然后诊个平安脉?
“贵人手腕处不打紧,小人开个活血化瘀的药膏,贵人涂上几次便无大碍。”
“下去吧。”
徐晚凝躺在床幔中,眸光微动。
她也听到了外面的话。
皇帝对她冷着一张脸,可行动上对她并不算差。
或许她还是要早些同他说清楚?
他们之间明显有了间隙,裂痕不是当不存在便真的不存在。
但是经历过马车上那一出之后,徐晚凝不敢再贸然开口。
大夫走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皇帝掀起床幔,差一点就下意识弯腰给她上药。
皇帝反应过来,直接将药膏丢在她手边。
“起来,自己擦。”
徐晚凝坐起身,头发披垂在腰间,她默默给手腕上药。
结束之后,徐晚凝试探性开口:“陛下,可有看过大夫?”
皇帝眼下乌青格外明显,人也瘦了一大圈,比起几个月前,他明显气色差了许多。
更需要看诊的是他。
“难为你竟然还记得朕?”
皇帝定眼望着她,冷笑一声。
“怎么,担心朕死了,还是你在盼着朕死了,这样便无人抓你?”
徐晚凝垂眸解释,语气认真:“我从未盼着陛下这般,我也希望陛下能身体康健。”
皇帝垂了眼皮,轻嗤一声:“是吗?”
“你若真在乎朕……”
皇帝想到了什么,话并未说下去。
徐晚凝也垂着头沉默不语。
果然,皇帝虽然说过不提,只装作一切都是燕远征所为。
可他心中的怨气怒气却还在,皇帝自己也会下意识提起质问她。
徐晚凝手心攥紧:“陛下,是我的错,我……”
她正要开口,皇帝便语气不善打断了她:“闭嘴,别说话。”
说完皇帝便径直走出房内,只留下徐晚凝一人。
他心中明明有怨,却如何都不要她开口。
徐晚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但她知道总归不能一直这般下去。
皇帝走后,徐晚凝见到了之夏。
“小姐。”
之夏连忙上前。
徐晚凝:“可有事?”
之夏摇头:“奴婢没事,小姐呢?陛下可有伤到小姐?”
徐晚凝也摇头:“没有。”
“那就好。”
之夏松了一口气,随即压低声音。
“奴婢刚才离开的时候,碰见了陛下。”
皇帝阴沉冷肃着一张脸,眼神锐利盯着她,之夏头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从前在宣政殿,吴太监怕皇帝身边其他人也都怕皇帝。
可之夏不知为何,对皇帝却并无太多惧怕。
吴太监当时说,是因为她跟了一个好主子。
皇帝将徐晚凝视若珍宝,连带着身边伺候的人也水涨船高。
之夏那个时候还不觉得对,可如今她们主子和皇帝之间有了间隙。
之夏再看到皇帝,竟也心有余悸起来。
徐晚凝安抚开口:“他说不会动你,别怕。”
之夏点头:“奴婢不怕,我还要保护夫人怎么能怯懦。”
“对了夫人,奴婢虽没在这里看到徐柏,但他一定从封地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