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双眼一眯:“欧阳先生还懂医术?”
“医术一知半解。”欧阳明月道:“不过,我看你气血循环不畅,把手给我。”
楚天舒伸出一只手,放在石桌上。
欧阳明月从宽大的衣袍中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搭在楚天舒腕部寸关尺处,然后缓缓闭上眼睛,三根手指犹如弹琴般在楚天舒腕上轻拢慢捻。
半晌,欧阳明月睁开眼睛,手指朝楚天舒脑袋虚点了一下:“你头部受过重创,此时还有异物残留。”
楚天舒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前辈厉害。”
他有些希冀的问道:“那……前辈有办法把我脑部的子弹取出来吗……”
欧阳明月道:“我可以试试,但是有一定的风险。”
楚天舒起身抱了抱拳,正色道:“拜托前辈。”
他本来是想找师父出手,可是到现在连师父的影子都没看到。
而且,他也不确定师父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能治得好他。
现在欧阳明月说能治,楚天舒自然要试一试。
欧阳明月看着楚天舒:“万一失败,可是有生命危险的,你不怕?”
楚天舒道:“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万无一失的事。”
“好,我就喜欢这种干脆的性格。”欧阳明月笑了笑,“不用太担心,八分把握,老夫还是有的。”
说完,他手在石桌上一撑,轮椅就“嗖”得射出凉亭,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往前驶去。
到了拐弯处,欧阳明月大袖一挥,一道无形劲气就拍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座下的轮椅则借着反震之力转了个弯,然后继续往前。
自始至终,欧阳明月的手根本就没有碰过轮椅,潇洒无比。
楚天舒跟着欧阳明月进了一个房间,看里面的陈设似乎是个茶室,不过靠墙放着的,却是几个大大的药柜子。
欧阳明月说出一个个药名,鹰婆依言把他说的药一一取出。
楚天舒目光闪了闪:“前辈是要调制伤药吗?”
欧阳明月点头:“不错。”
楚天舒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玉盒:“不用麻烦了,我这儿有。”
“好。”
欧阳明月到门边的洗手池净了净手,指着墙角的罗汉床道:“坐。”
楚天舒脱了鞋,盘膝坐在罗汉床上。
欧阳明月驱动轮椅上前,大袖一甩,罗汉床上的楚天舒就转过了身,变成了背对着他。
接着,欧阳明月手中闪出一把锋锐的小刀。
刀光一闪,楚天舒后脑勺就被剃秃了一块,露出下面拇指大小的圆形伤疤。
欧阳明月手腕一晃,那块圆形刀疤上就被他划出个十字形的伤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他另一只手随之探出,摁在了楚天舒的头顶。
楚天舒顿时感觉一股炽烈无比的热力,从欧阳明月的掌心传了过来,脑部撕裂般疼痛。
饶是以他的忍耐力,也差点没控制住叫出声来,汗水瞬间浸透了楚天舒的衣服。
很快,楚天舒头顶就有白雾袅袅升起。
用了足有十分钟,楚天舒后脑上的十字形伤口中,有一个红点慢慢顶了出来,逐渐鼓起成一个红色的小包块。
小包块越长越大,越长越大。
五分钟后,小包块带着一团瘀血从十字形伤口上掉了下来。
从未有过的剧痛袭来,楚天舒“啊”的大叫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鹰婆忙把打开的玉盒递了过来。
欧阳明月用小刀从玉盒中挑起一团乳白色的药膏,闪电般糊在了楚天舒后脑的十字形伤口上。
楚天舒身体后仰,昏了过去。
鹰婆欺身上前,接住楚天舒,然后让楚天舒趴在罗汉床上。
她拿了纱布,把楚天舒脑后的伤口包扎好。
……
此时,一辆越野车缓缓停在了乔家大院门楼外的大路边。
车后座上,端坐着一个身材魁伟的男子。
他灰白的长发在头顶蓬起后,又披散在肩头,额头上绑着一根黑色抹额。
尽管闭着眼睛,男子却仍充满凶悍气息,仿佛一头蛰伏的雄狮。
他的膝盖上,横着一柄足有成人巴掌宽的长刀。
刀锋森冷!
……
楚天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欧阳明月正坐在茶桌前品茗,手里依然捧着一卷书。
楚天舒翻身坐起,头部一阵眩晕,他甩了甩脑袋,穿上鞋走向欧阳明月。
欧阳明月端起公道杯,往面前的小茶杯里倒了杯茶,问道:“感觉如何?”
楚天舒道:“很好,多谢前辈……”
话音没落,就见欧阳明月大袖一拂,刚刚倒满的茶杯就直直朝他飞了过来。
楚天舒抬手接住,大力袭来,整条右臂都被震得发麻。
啪!
茶盏碎裂,茶水四溅。
楚天舒身周出现一层淡淡的气息波动,仿佛一道无形的气墙,把四溅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