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昭南快步走到长裙女子面前,欠身叫了声:“惜弱小姐。”
长裙女子神色复杂地看了皇甫昭南一眼,淡淡点头,然后径直往凉亭下面走去。
白大褂女子审视着皇甫昭南,声音略显尖锐地道:“怎么还没死?弄丢了人家的孩子,把人家一家害成这样,我要是你早就以死谢罪了,你还有脸出现在惜弱面前?”
听到这话,皇甫昭南顿时浑身剧震。
他双拳紧握,双眼中现出痛苦之色。
长裙女子秀眉微微一挑:“晨露,少说两句。”
尽管声音温和,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白大褂女子狠狠瞪了皇甫昭南一眼,“噔噔噔”踩着高跟鞋,跟着白衣女子进了凉亭。
楚天舒走到皇甫昭南身边,拍了拍皇甫昭南的肩膀:“人,得学会跟自己和解……”
皇甫昭南扭头看了楚天舒一眼,浑身暴戾散去,开口道:“三少爷的妹妹,楚惜弱。”
楚天舒用胳膊肘撞了下皇甫昭南,问道:“穿白大褂,很嚣张的那个呢?”
皇甫昭南摇头:“不认识。”
楚天舒撇了撇嘴:“牛逼轰轰的,搞了半天是个小角色啊?”
俩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
他们都没有靠近凉亭,就那么在外面站着。
楚惜弱走到楚惜刀身边,开口叫道:“三哥。”
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楚惜刀仍然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楚惜弱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牛牛,叫舅舅。”
小男孩脆生生的道:“舅舅,牛牛和妈妈又来看你了。”
楚惜刀换了个方向侧躺,眼皮不住颤动。
楚惜弱上前在楚惜刀身边蹲下,伸手抚了抚楚惜刀那已经结成硬块的头发,柔声道:“三哥,我帮你洗个头,理个发吧?”
楚惜刀淡淡地道:“不用。”
楚惜弱道:“我万里迢迢回来,就是为了亲手给你剪头发,难道你要让我带着遗憾回南都吗?”
楚惜刀睁开眼睛,幽然长叹:“惜弱,你这又是何必?就当我死了不行吗?”
“不行。”一直表现得温婉柔和的楚惜弱瞬间激动了起来,“只有你这个哥哥最疼我了,你死了我怎么办?以后谁给我撑腰?我在南都受了欺负,谁替我出头?”
楚惜刀伸出手想要擦掉楚惜弱腮边泪水,但是注意到自己手上厚厚的污垢,又忙把手往回缩去。
楚惜弱一把抓住楚惜刀的右手,毫不嫌弃的把楚惜刀右手贴在她娇嫩的面孔上,凄然道:“三哥,你不能有事。”
楚惜刀涩声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只能是你的笑话,又怎么可能给你撑腰?”
“老一辈谁不知道,三少爷铁扇一出,神惊鬼哭。”楚惜弱道:“只要三哥在世一天,他们就始终都得存着几分顾忌。”
“你们夫妻恩爱,有你夫君在,谁又敢欺负你这个南都第一夫人?”楚惜刀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我知道,你是怕三哥想不开,不过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三嫂,不会自寻短见的。”
楚惜弱道:“假如让三嫂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不会生气?不会难过吗?”
楚惜刀惨然一笑:“她看不到的。”
楚惜弱叹了口气:“三哥,我先帮你洗个头吧?”
楚惜刀摇了摇头,作势又往地上躺去。
楚惜弱一把扯住楚惜刀:“那就直接剪。”
很快,手下就送上了全套的理发设备,楚惜弱让楚惜刀在石凳上坐下,亲自给楚惜刀剪头发。
她手法娴熟,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见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美貌少妇,竟然在这里给一个乞丐剪头发,针王阁前很多排着队等皇甫高光等人诊治的病患们都围上来看热闹。
小男孩百无聊赖,弱弱的开口:“妈,我想出去玩。”
楚惜弱叮嘱道:“不准走远。”
“嗯。”
小男孩重重一点头,就兴冲冲地冲出凉亭。
一个黑衣保镖,忙跟了上去。
“不许动!”
小男孩拿出一把玩具枪,瞄准了距离凉亭最近的楚天舒和皇甫昭南。
皇甫昭南很配合的举起了手。
小男孩枪口朝楚天舒点了点:“你,举起手来。”
楚惜弱威严的声音从凉亭里传出:“牛牛,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不准没有礼貌。”
小男孩忙把枪收了回去。
楚惜弱又道:“道歉。”
小男孩朝楚天舒和皇甫昭南躬了躬身,撅起小嘴道:“对不起。”
皇甫昭南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没关系。”
小男孩看向楚天舒。
楚天舒有些好笑的开口:“没关系。”
小男孩这才拿着玩具枪跑开。
不远处,经过皇甫高光等人治疗的病患们,全都感恩戴德,千恩万谢。
皇甫高光意气风发地道:“接下来,我会带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