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舒荷昨日回去是怎么说的,第二日秦叶从侯府出来时,外面已经围满了护卫队。
齐皇没有定定南侯府的罪,也没有控制他们出行,只是让那些护卫队围着,什么也不干,只是围着。
秦叶进入小院的时候,舒荷已经到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别过脸。
他们今日打算去各处尸体发现的地方看看,一路上,秦叶表现得和往常无异,嘴里时不时蹦出几句不着边际的玩笑,对谁都一脸笑意,除了对舒荷。
舒荷之前的态度虽然冷淡,和他们不甚亲近,好歹还会有些表情,虽然多半不是什么好表情。
他们出来已经过了半日,舒荷一直冷着脸跟在后面,偶尔说几句话,语气不带丝毫起伏,跟冰渣子一样,远远的就感受到一股寒气。
古依禾有次担心她,回过头看她的时候,舒荷似乎想对微笑,然而嘴角的弧度刚勾起,就怪异地停住,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柔破碎,直勾勾地盯着她。
古依禾心里一跳,仿佛被什么阴冷的东西盯上,如坠冰窖。她急忙回过身,再也没敢看舒荷。
他们这会正在城中心的一处尸体发现地,不远处就是装修风雅的三层酒楼——往日人满为患的醉客楼只开了半扇门,小二哥靠在门框上昏昏欲睡。
现在这荣城,百姓都不敢出门,无论你之前生意多好,还不是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查完这处地点,不出意外的没有收获。
六人准备离去时,不远处传来几道细小的说话声。
说话的人刻意压低声音,但他们都是修炼之人,五感敏锐,听得一清二楚。
“老爷,这街上都没人,要不咱们回去吧?”
卑微带着哭腔的男声响起,应该是那个府中的小厮。
“回什么回,就是因为人少才出来的。动作快点,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接话的是一道粗粝的中年男声,像锯木头一般,听着人牙酸。
秦叶却双眼微微放大,隐约觉得这道声音耳熟。
那边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
那行人贴着墙角,黑巾遮面,鬼鬼祟祟摸到巷口。
为首的男人身材瘦小,黑巾上的眼睛透着一股精明劲儿,双眼滴溜溜转动,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他们目标明确,竟然直奔这处尸体发现的地方来!
为首的男子还没来得及激动就快到了,抬眼就看见六个人站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看过来。
!
他来不及惊讶,那六人中的一个蓝白衣袍的少年竟然朝他跑来!
“走,走走!快走!”
男子急忙转身,催促后面的人离开,手忙脚乱地想退回巷子里。
秦叶一把抓住试图逃跑的男子的后衣领,“你怎么在这?”
男子听到声音,略显僵直地扭过头,望着秦叶那张脸。
方才离得远没看清,这会离得近了,他才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迟疑道:
“你,仙,仙师?!”
男子摘下盖住下半张脸的黑巾,不远处的南予衡和古依禾也认出来人,可不就是他们仨那天去的那户人家的家主吗!
见他摘下黑巾,秦叶这才松开手,心下有些纳闷,
“这种时候你居然敢出来?!”
他们那天去的那户人家姓方,家主名方圆。
他和方圆之间接触不多,但秦叶一眼便看出他是个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人。
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他在满城百姓都闭门不出的时候,带着几名家丁在城内晃悠。
方圆摘下黑巾,闻言面露苦色,言语间遮遮掩掩,不敢直视秦叶的眼睛。
“仙师,我……我是丢了东西,想出来寻一寻。”
“丢东西?”
秦叶略有些懵。
南青苡眼睛一亮,想起来之前被她忽略的是什么了!
“实不相瞒,”方圆神色略显尬尴。
“我有块淘来的玉佩,甚是喜爱。可惜前段时日丢了,今日想趁着人少,来街上寻一寻。”
提起玉佩,秦叶倒是想起来那日去方家,方圆确实神色焦急地找玉佩。
“方便告知玉佩大小模样和材质吗?这样我们也能帮你留意一番。”
秦叶侧眸,望向不知何时过来的南青苡,传音道:“依照那日的情况,他估计不会说。”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帮忙找玉佩了?”
南青苡没有立即回话,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方圆见询问自己的是位女修,眼底深处划过一道莫明的光芒,“方便方便!”
他凑到南青苡身边,眼神克制却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流转。
“是块下品禾灵玉雕花佩,靠中间的地方有一团黑色。就是因为这团黑色,让这个玉佩掉了价值,才能被我买下。”
方圆说着,忍不住缩了缩头,觉得后脑勺有点凉。
在他靠近南青苡时,慕长瞿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见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