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有神之瞳。
没人能在他面前说谎。
七阶强者天九也不行。
既然天九没撒谎,就证明江大强确实在九王子手里。
这是江离万万没想到的。
他怀疑过二王子华天俊,至于这个球状王子华天阳,生的肥头大耳一脸憨厚,瞅着智慧不多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个不知廉耻的龌龊贵族。
祸不及家人,这点江湖道义都不讲。
果然庙堂比江湖更脏。
但论玩脏的,江离也不遑多让。
他老爸前脚刚被绑走,他这头就张罗着下葬。
人没死不要紧,可以活出丧。
可以想象的到,在九王子得知这个消息后,肯定会懵逼很久,完全猜不出他在玩什么绝活儿。
老爸被绑架,正常情况不是营救、协商、谈条件吗?
咋还给葬啦?
这死孩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没错!
江离确实没按套路出牌。
因为对手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子,他手里根本没有牌。
既然无牌可出,那就只好掀桌子了。
......
沙漠。
夜幕即将降临。
赶赴黄泉的逝者也将上路。
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的照耀下,一身孝服腰缠黑纱的江离,挥舞着手里的灵头旛,进行着古老而神秘的沙葬仪式。
“大强!”
“阿羽!”
“上路喽~~~”
他一边舞动着灵头旛,一边呼唤逝者的名字,这是他们今生同行的最后一段路,走完这段路,阴阳两隔的他们,此生将再无相见之日。
“黄泉路远,奈何桥长.......阿离给你们引路了!”
江离围着沙葬坑转了几圈,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西南方向走去,传说那是黄泉所在的方向,亡魂顺着那个方向走,便能进入黄泉冥府。
随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墓坑旁的四人开始往坑里填沙子。
嚓!嚓!嚓!
铁锹铲沙子的摩擦声很刺耳,但在这悲伤的气氛下,尖锐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凝重。
这是杨樱和唐友亮第二次亲手埋葬好兄弟。
上一次是在天道秘境,给江离葬衣冠冢。
他们还不到二十岁,却经历了两次失去兄弟的痛苦,承受了本不该他们这个年纪承受的生离死别。
虽说灵武者是高危职业,时刻都有死亡风险,他们也都做好了战死、或失去同伴的思想觉悟。
但是!
阿羽死于交通意外,江离那次死于下湖抓鱼......
身为灵武者,却死的如此轻率孟浪,毫无荣誉感可言,窝囊的让人痛心疾首,怎能叫他们不难过?
吴明和常无忧两名破晓情报员,被江离强制留下来帮忙送葬。
用江离的话说,这叫不‘打’不相识,既然是熟人,那就挖完坑再走吧。
常无忧一边往沙葬坑里填沙子,一边拿眼睛瞄远处的江离。
别看他年纪不大,葬礼却没少参加。
他自认吃过的席,比吴明走过的桥都多,但这次的葬礼,称得上他吃席生涯中最诡异、最邪门、最莫名其妙的一次,没有之一。
因为下葬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活着。
那个叫陆羽的金毛挂了,他看的真切,脖子都碾断了,脖颈软塌塌的像条鼻涕虫,死的透透的。
而江离的老爸,用服装店那种塑料模特当替身,给塑料模特穿上衣服,化了妆,搞的花里胡哨,瞅着比尸体还瘆人,看着无比晦气。
乖乖,你是担心绑匪不撕票吗?
常无忧铲了几锹沙子后,弯着腰凑到唐友亮身边,轻声问道:“小胖弟,打听个事儿,江离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唐友亮被打听的一愣。
“呃......唐友亮想了想后说道:“有那么一点点。”
在他眼里,江离的脑回路异于常人,比较清奇,和他们这些正常人的脑子不一样,多少有点问题。
常无忧表情释然的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了,他老爸还没死呢,他就火急火燎的给下葬,太不孝了,正常人可干不出这种事,你们应该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唐友亮好心提醒道:“你说江离什么都行,说他不孝,小心他一铁锹拍死你!”
忠、孝、义、耻、信、乃是江离的立世之本,说他这个大孝子不孝,岂不是找死?
这时吴明插话道:“江离的内心已经崩溃了,看心理医生也无济于事。”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或者说是感同身受。当年,沙雕村的村长,看我爸是脑血栓患者,便欺压我家,抢了我家的地。我爸四处告状,也没能把地要回来,根本没处说理。”
“江离比我家难多了,我家得罪了村长,在村子里几乎待不下去,他得罪了王子,大夏国还哪有他的容身之处?”
“况且,王子抓走了他老爸,加油站那个披头散发的大哥也说了,基本没有赎回人的可能,毕竟王族要顾及颜面,不会让王子绑架平民这种事留下任何证据。”
“搞不好,江离自己也得搭进去。”
“摊上这样的事,换谁都得发疯,活出丧算什么,心里脆弱的早上吊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