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长公主此举,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纸鸢不放心道。
钟离锦抿唇不语,好一会儿她起身离开。
“去御书房。”
…
“真被抓了?”
钟离安刚端起杯盏的手一颤,茶渍溅到衣服上,她也不甚在意。
反倒难掩兴奋,连带着桌案上那些令她头大的奏折都顺眼了许多。
钟离安又追问了句,“还是姑姑派人抓的?”
“是啊是啊,听说方家女冲撞了长公主,长公主一怒之下将人都送大理寺了!”
巧荷也跟着激动道,“听说三殿下这会儿得了消息,马不停蹄往御书房赶呢。”
钟离安眼睛一亮,什么奏折不奏折,哪有看她三姐的热闹重要。
她赶忙将杯盏随手放一边,至于衣服上染的茶渍也抛之脑后。
“快快,咱们也快去瞧瞧。”
这么好‘落井下石’的机会,她可不能放过。
…
“六殿下,六殿下……”
“三殿下和五殿下,都去御书房了!”
也不知是不是太医昨日新换的药真有用,今早醒来,脖子上的痒意确实散了不少。
钟离嫣这会正坐在镜前,仔仔细细将药膏抹上。
听到柚喜的话,也只是话语淡淡,“她们去便去了,同本宫又有何干系。”
柚喜微怔,她试探询问,“六殿下,咱们不去吗?”
钟离嫣嗤笑一声,“本宫身子不适,不在寝宫好生将养着,出去做什么。”
要知道方许三人是被钟离棠亲自勒令送去大理寺的。
东凌国长公主发话要惩处她们,即便钟离锦去了御书房,求到母皇面前又如何。
在母皇心里,钟离棠比她们这些女儿重要多了。
这一遭,钟离锦必然白跑一趟。
柚喜迟疑,对钟离棠的话似懂非懂。
“六殿下,那三殿下此番就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了不成…?”
钟离嫣放下药膏,起身净手后,接过柚喜端来的汤药。
也不知这太医院到底写的什么药方,苦的要命。
她倒是不想喝,但今日好不容易察觉到痒意散了些,钟离嫣蹙着眉,忍了又忍,索性捏着鼻子一口喝完。
接过宫人递来的蜜饯,缓了片刻,她才回答道。
“不论钟离棠此举是否有意,但能借此机会断三姐一臂也是好事。”
柚喜不解,“那即是好事,殿下何不也走一遭御书房?”
钟离嫣勾起苍白的唇,“有五姐在,她会比本宫更清楚该怎么做。”
毕竟,垂涎那个位置的皇女,可不止三姐一个。
柚喜捏着手帕,明明对钟离嫣的话一知半解,但还是扯了扯嘴角,很捧场的夸赞起自家殿下。
“六殿下,说不定长公主此举,有一部分还是在为您报仇呢。”
“前些阵子赏花宴上,方家女方婉欣没少给您脸色看。”
钟离嫣动作微顿,经此提醒倒是想起件‘趣事’。
她虽是母皇的女儿,但并不得宠,莫说是方家女,便是宫中稍微得宠点的侍君,又有哪个是不曾欺辱过她的。
钟离嫣微垂眼睑,手中刚拿起的金簪被她紧紧攥起。
金簪尾部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喜鹊,凸起处攥在手心,疼的紧。
呵。
为她报仇?
钟离嫣嘴角扯出抹冷笑,自打姑姑知晓落幻香是她所下后,莫说是报仇,不派人直接进宫杀了她都算她命大。
“啊!六殿下!您的手流血了!”柚喜神色大惊,惊呼出声。
她下意识就要去宣太医,被钟离嫣拦住。
“一点小伤,不用劳烦太医。”钟离嫣眼底染上一抹阴鸷,她垂首盯着浸出血渍的掌心,“本宫记得你包扎手法还算不错。”
“上次张太医留下的金疮药还有些。”
“替本宫取来。”
柚喜心疼,她家殿下以前娇气的紧,就连手指稍稍被划破,都要请太医。
“六殿下……”
“快去。”钟离嫣硬着语气道。
“…是。”
钟离嫣垂眸看着被血色染红的掌心,她低低笑了声,随手扯过手边的帕子随意擦拭。
手下动作毫无轻重可言,明明痛的要命,偏偏擦拭仍旧大力。
等柚喜取来金疮药时,莫说掌心,就连钟离嫣身上都或多或少染了血。
柚喜见了心下一跳,“六,六殿下…?”她颤着嗓音喊了声。
钟离嫣偏头勾唇,意味深长问了句,“金疮药找到了吗?”
柚喜下意识吞咽了下,看着她身上突然出现的血色,心底莫名添了几分慌乱,“找,找到了。”
在她的印象中,她家殿下一直都是乖巧的,身上何曾出现在突兀的血渍。
钟离嫣摊开手,露出血迹斑斑的掌心,她笑的温柔,面上并未流露出半点痛意,就好似受伤的人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