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世家公子间的那点小心思,哪个不是明着关心,暗着贬低拉踩。
这种事放在往日那是比比皆是,偏生今日被人这般直白的说出,对赵宝成来说,还真是头一遭。
赵宝成手握着折扇,抵着唇干咳一声,指着谢凡,语焉不详道了句,“哲轩,十一年未见,你这身边新换的小厮倒是个妙人。”
谢凡挠头,“公子,他是不是也骂我?”
赵宝成:“……”握着折扇的手越收越紧。
这是什么蠢货!
谢哲轩身边带着这么个人做什么!
他索性收回了手,理了理衣袖,刚还关心的面上只余下了嘲弄。
索性将话摊开了讲,讥嘲道,“说真的,谢哲轩,穿成这样你还好意思来赏花宴。”
“我要是你,早就灰溜溜滚回宣王府。”
“毕竟,这十一年都过去了,估计帝姬连你是谁都不记得,”
“还巴巴往前凑做什么。”他折扇往前推,贴着谢哲轩的脸拍了两下,“要点脸吧谢哲轩。”
谢哲轩眯起眼睛,隐在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攥起,他猛地抬手打翻了赵宝成手中的折扇,阴沉着脸骂道。
“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与帝姬便是十一年未见,平日里的书信往来也不少。”
“你分明就是嫉妒我与帝姬间的关系,生怕我抢了驸马之位。”
“赵宝成,等着瞧吧,帝姬的驸马,非我莫属!”
赵宝成始料不及,扭头看着地上脱手的折扇,他呆滞了一瞬,没想到谢哲轩敢在赏花宴上动手。
他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被谢哲轩这一番又吓的张口结舌,指着他的手直颤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
倒是一旁的谢凡见此,他竭力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公子,他是哪位?奴才怎么从没听人提起过他?”
谢哲轩睨了眼赵宝成,冷嗤一声,“不过是个打小被夫子打了就只会哭哭啼啼跑回家找爹的废物罢了。”
“旁人于你,提他个废物做什么。”
谢凡恍然:“公子,那奴才能动手吗?”
谢哲轩瞪了他眼,“你想害本公子被娘亲罚吗!”
敢在帝姬府上打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谢凡失望。
赵宝成:“放狗屁!”
儿时丢人的糗事被谢哲轩大肆说出,赵宝成气红了脸,恼羞成怒。
“当初被夫子打了,哭着回家找爹最多的分明是你谢哲轩!”
谢哲轩撇嘴,倒也不否认,“本公子就是找爹了,你能奈我何?”
“反正本公子被夫子打了,我爹会替我教训夫子。”
“不像你爹,只会握着柳条,再抽你一顿。”
下不来台的赵宝成:“!”
赏花宴上人又多,他们二人起了争执,才片刻的功夫就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其中不乏有相熟之人凑近了些,你一言我一语,边说便不着痕迹将二人拉开。
赵宝成心下甚喜,迫不及待借此机会离开人群。
至此,这场闹剧才算是勉强落幕。
谢哲轩的出现引来不少世家公子的阿谀讨好。
毕竟宣王此番击退敌军,得胜归来,连带着谢小公子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谢哲轩仗着他有娘亲撑腰,对在场之人的讨好尽数掠过。
他扬着下巴,神情倨傲,“既然都知道本公子的身份,那就该清楚,帝姬驸马之位,本公子志在必得。”
他环视一周,“识趣的,该怎么做,还用本公子教吗。”
见不到帝姬,那就让宴上这些人,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敢跟他抢帝姬?
哼!
上一个不识好歹,敢同他抢帝姬的陆时晏,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世家公子今日来此,哪个不是奔着驸马之位而来。
偏生谢哲轩所言,他们又不敢反驳。
也就只能面上敷衍应声,只盼着帝姬殿下,千万别选谢哲轩。
…
帝姬府。
冬青盯着脚边被侍卫抓到的人看了许久,秀眉紧蹙,疑惑问。
“这人是你们打晕的?”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连连摇头,指了个方向,老实答道。
“冬青姑姑,这人是我们在那边墙角抓到的。”
“刚抓到的时候他人就是这样了。”侍卫说着,将他脸上沾染着的碍事杂草顺手拨开,还不放心伸手放在他鼻尖试探了下。
“不过冬青姑姑放心,还有口气在,人没死。”
冬青:“……”合着这人脸上黄一块白一块的都是泥啊。
尚倩奇怪,“大抵就是个偷溜进府的人。”她望向侍卫刚指着的墙,撇了撇嘴,猜测道:“八成是翻墙失败,从墙头摔下来,晕过去的罢了。”
“冬青,快别管他了,陛下有令,还是先将殿下绑去赏花宴要紧。”
冬青眼皮一跳,从‘刺客’身上移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