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好久不见。”
凤云倾感到喉咙一阵发干,熟悉的名字到了嘴边,只余下一阵哽咽。
陆时晏双眸骤然一深,他抿了抿唇,眸底升起一抹心疼。
低哑嗓音的委屈道,“…姐姐不理我?”
他略显失望的垂下眸子,可怜兮兮的扯着唇,“是因为太久未见……”
他拖长了语调,语气故作轻快打趣道,“久到姐姐都把我忘了不成?”
话音未落,凤云倾面色大变,陡然添了几分慌乱。
“不是!”她急急反驳道。
一向沉着冷静的帝姬凤云倾神色慌张,她踉跄着,快步上前。
凤云倾抓着陆时晏的手,直到手下清楚传来温热的触感,才让她慌乱不已的心,在这一刻得以落下。
氤氲起水雾的眸,紧盯着少年俊逸的脸。
脑海中她曾竭力强迫忘却的记忆在这一刻疯狂涌来。
是他——
数不清的午夜梦回间,她也曾幻想过他的出现。
偏偏梦醒梦散,于她,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直到这一刻,妄想成真。
这不是梦,是他真真切切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颤着唇,抓着他的手控制不住力道收紧了些,连声道。
“没忘……”
“孤没忘。”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拂过他清俊的面庞,白嫩的指尖止不住打颤。
“小陆子……”
没有人皮面具。
这就是她念了十一年的陆时晏。
一旁收拾药箱慢了一步,以至于被迫目睹全程的府医:“……”怎,怎么办。
她好像知道了某件她这个身份不该知道的事!
完了完了惨了惨了,她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一想到这,府医心慌不已,为求保命,她麻溜识趣起身,赶在凤云倾询问前,恭敬行礼道。
“殿下,陆公子身体安好,并无大碍。”
“奴才再为其开些调养身体的补药……”
府医战战兢兢说完,生怕一不小心小命呜呼。
“若是殿下无事,奴才便先去为陆公子煎药……”
凤云倾眸光始终未从他身上离开,她微微颔首,算是应许。
瞬间,府医长舒一口气,平日里磨磨唧唧才会收起的药箱,此刻三下五除二,统统装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背上药箱匆匆离开房间。
大口呼吸着外面空气的府医:“!”太好了!她也活了!
冬青落后几步,府医的离去,令她也自觉招呼着下人一并离开房间。
末了,还不忘贴心带上门,给二人留下足够的独处空间。
隔着门,冬青向府医询问起陆时晏的身子安好否。
不远处,回宫按照冬青所言,冒死从宫中喊来太医的尚倩喘着粗气小跑赶来。
身后,还跟着群提着药箱,摇摇晃晃根本跑不动的太医团。
尚倩最先赶到,她大口喘着气,来不及歇息,指着身后那群狼狈的身影。
“快,太医……”她把能喊的太医都喊来了。
心底却始终都对冬青口中的‘陆公子’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
一个十多年前早就死了的人,又如何能活。
意料之外,冬青拦下她欲推门而入的手,摇首拒绝,“方才帝姬府上的府医已经瞧过。”
“我家殿下身子安好,劳烦各位太医跑这一遭。”
被点名的府医:“……”点头。
殿下安不安好她不知道,那位姓陆的公子现在是挺安好。
太医擦着汗,即便是白跑一趟,也不敢流露不满,面上还得对冬青的话恭敬应和。
尚倩:“…?”傻眼了。
不是,那到头来,还是她白跑了?
…
房间内。
下人的离开,独余下他与凤云倾。
陆时晏方才喊了声,“姐姐……”
失而复得的凤云倾双目赤红,哽咽开口,打断他的话。
她掐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端详着他这些年的改变。
明明是想厉声呵斥,却毫无半点威慑。
“陆时晏。”
“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孤也敢戏耍!”
“整整十一年,既然活着,这十一年间!你又为何从不来见孤!”
陆时晏眸色黯然。
他嗫懦着唇,竟寻不到合适的由头解释。
也是。
倘若真的在乎,又怎可能做得出‘假死’十一年,杳无音信。
他低着头,垂着眸,抓着被子的手不自知收紧。
分明是染笑的眸子,却在短短几息间,漾开点点的水色。
十一年,于他只是一息之间。
而她却真真实实,足以刻骨铭心的经历。
他掀唇欲道,“姐姐……”
下一秒,下巴猝不防被人强迫抬起,模糊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