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
“送入洞房——”
充当礼生的临霜收到裴云绵的暗示,利索掠过一众繁文缛节,迅速将流程进行到最后一步。
几乎就在临霜话音刚落,裴云绵当着一众长辈的面,揽着夫郎的腰,飞身离去。
在座的众位长辈:“?”
不是,这这这,一没提亲二没下聘,这就成亲了?
这不是纯纯胡闹吗!
余下的长辈相视一眼,所以,她们今天相聚在此,是为了什么来着?
最后还是落座首位的裴姨看不下去,手抵着唇干咳一声。
硬着头皮道,“今日绵绵娶夫,也算是一桩喜事。”
裴姨对最初的打算避而不谈,只是轻描淡写道,“辛苦诸位为此特意走一遭,没什么事大家就散了吧。”
顿了顿,裴姨端起手边方才二位‘新人’奉上的茶,轻抿一口,意味深长笑道。
“对了,这今日之事,该说的,不该说的,想来诸位应是不需要我特意交代。”
裴姨官至宰相,裴府上下都仰仗着她得以过活。
她的话,在座众人自是纷纷应和。
等裴相不放心揪着裴云绵草草娶夫的事,对在座的又交代了遍,众人才敢起身散去。
裴相放下手中的杯子,也起身准备离开,余光瞥见一旁还干坐着不动的裴父,奇怪道。
“人都散了,你还在这儿待着做什么?”
裴父一手抱着牌位,一手擦着眼泪,语气哽咽的他偏生还答的一本正经。
“好不容易等到绵绵娶夫,这么大的喜事,我可不得跟妻主多说两句……”
毫无察觉半点不对的裴父,抱紧了牌位还在絮絮叨叨说道说着,裴父抽搭着鼻子,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裴相,一脸不舍得将牌位往裴相方向挪了挪。
好心提议道,“大姐,难得绵绵娶夫,你要不也借此跟妻主多说几句?”
裴相嘴角微抽:“……”疯了,她这个弟弟是真疯了!
天天就知道搁怀里抱着弟妹的牌位,这可真是——疯了!
裴相显然是被眼前唯一的弟弟气的不轻,又怜惜他丧妻之痛,根本舍不得凶他。
无奈,裴相暗暗咬牙,终是化为一声长叹。
“本相还有事,你自己跟弟妹说吧。”裴相随意敷衍了句,拂袖离去。
还让她跟弟妹多说两句?
眼看着天色渐暗,真要是让她捧个牌位多唠几句……
呵呵,谢邀,但不必。
正厅只余下裴父一人,望着长姐匆匆离去的背影,裴父小心翼翼擦拭着牌位,喟叹道。
“妻主,一晃这么多年,绵绵也长大了。”
没了外人在,裴父习惯性抱着牌位,对妻主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妻主不知,绵绵性子最是随你,长姐今日回府,说陛下有意要为绵绵赐婚时,险些将我吓坏。”
不用想裴父都能猜到,若是绵绵今日还没答应她们娶夫成婚,怕是陛下会借此机会,有意下旨赐婚撮合绵绵与平阳侯府的嫡公子。
毕竟,平阳侯府的嫡公子对绵绵的心思,对整个盛京而言,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知想起什么,裴父摇首轻笑出声,“不过还好,绵绵她啊,可算是答应了娶夫……”
同为男子,裴父哪里会瞧不出陆时晏与旁人的不同。
长姐为他新娶的‘妻主’,兜兜转转倒成了绵绵的夫郎,倒也不失一桩喜事。
“说来,绵绵今日与夫郎拜堂成亲……”
裴父扶着桌子,晃悠悠站起身,宝贝似的抱着牌位往外走,指腹拂过牌位时,口中低喃着。
“你若是能瞧见,定会开心。”
…
云醉轩。
“入洞房!入洞房!”
陆时晏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猝不防身子一轻,风迎面而来,吹的盖头飞起,他下意识伸手去接,牢牢抓住飞起的红盖头。
恍惚了一瞬,被遮挡的眼前总算得以清亮。
他还未来及看清身处何处,就听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吵闹。
“绵绵,绵绵,我也想跟美男一起睡!”
陆时晏:“……”好熟悉的鸟!
裴云绵:“……”眉心突突。
眼看着它边说还真边冲上前,裴云绵一拂袖毫不客气把凑到面前的来财拍落在地。
“碰!”的一声,来财支着鸟腿,以头抢地。
来财:“绵绵……”
将新娶的夫郎护在身后,裴云绵半眯着眼看向某只重新费力爬起的来财,阴恻恻道,“再叫,今晚杀鸟熬汤——”
还想凑上前的来财顿时怯怯止住,小脑袋往后缩了缩,埋在翅膀下面,小心翼翼抬着小眼睛看向裴云绵。
注意到裴云绵落在它身上的目光,来财讨好凑上前,蹦蹦跶跶往前靠,小脑袋跟她贴贴,“绵绵,绵绵,鸟汤不好喝~~”
本就刺耳的嗓音,因为来财刻意矫揉造作的原因,传入耳中,显得越发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