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唯义殷切的目光下,王把总拉长了语调:“大帅,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李唯义重重一拍桌子:“说人话!”
王把总连忙挤出一丝笑容:“大帅,我的想法是,那些安南泥腿子不是整天来咱们军营偷东西吗?他想偷,咱们就给他!”
“他们那些泥腿子想要粮食,咱们就挨家发放粮食。”
“他们想要铜钱,我们就雇佣他们来铺路砍树,干完活就发工钱。”
“他们那些女人不是过来祸害咱们吗?干脆直接建个营寨,一股脑全塞进去不准走了……嘿嘿嘿,等十月怀胎孩子落地,那就是咱们大明的新生儿了。”
李唯义再次拍桌子:“王世仁!你特粮的还真是个人才!”
……
第二天,明军把大米和干肉等物品摆在营寨外面。
几个想要偷东西的安南人刚一冒头,就被明军从后面给逮住了。
安南平民吓得瑟瑟发抖,心想这次就算不死也要挨一顿毒打了。
听说有些明军抓住了偷东西的安南人,还会剁掉对方的手指或者手掌。
没想到这次明军显得颇为和颜悦色,他们向通译说了几句,那个通译朝安南平民说道:“
军爷大慈大悲,不但放过你们,还愿意到你们村里去发放粮食和肉干,你们过来帮忙把粮食装车,一起过去吧。”
安南平民觉得不可置信。
明军给大家发粮食?
还要送到村上去?
不管他们信不信,明军这边问了一下村里的人数,然后推了七八辆独轮车过来。
一袋袋食物放在了独轮车上,然后明军与安南人一起推着车往前走。
村子距离营地有八里路,一行人累的汗流浃背,总算将粮食运到了村里。
七八辆独轮车,能装两千五百多斤米,村里每户人家至少能分一袋大米。
村里的男女老幼喜笑颜开,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明军士兵看了看村里破破烂烂的房子,心里不由得叹息。
这些安南平民的生活可算是够辛苦了。
现在是农历四月份,田里的粮食还没收上来,半农奴的安南平民的生活紧巴巴的。
这种情况下,一家一袋大米,无异于雪中送炭。
更何况还有美味的肉干……
让人无语的是,第二天又有安南平民过来祈求施舍了。
士兵们有些不确定的询问王把总该如何是好。
“给,都给他们!”王把总笑嘻嘻的说道:“你们用独
轮车帮他们把粮食送到村里去,记住村子的位置。”
“顺便告诉他们,道路泥泞,我们军营这边需要民夫,愿意过来干活的,不但管饭,每天还给二十个铜钱!”
明军士兵齐刷刷翻了个白眼。
话说帮着明军干活,一天才给二十个铜钱?
就这工钱,南京城著名的奸商赵扒皮听了都要流泪。
但还别说,仅仅是二十文的工钱,依然有不少安南平民过来帮忙。
这些安南平民拿着短斧和锄头,砍伐树木、碎石填土,帮明军把道路修整一新。
还有的安南平民带来了敌人的情报,将大虞军队的动向透露给明军。
一开始,李唯义、王把总等人还担心安南人耍诈,对那些过来帮忙的安南平民有不少防备措施。
比如安南平民不得靠近营地,不得靠近辎重,来去的时候要简单搜身。
直到发放米粮的第六天,一件突发的事情,改变了明军上下的观念。
这一天,六个明军前往附近的小村,将粮食送往平民手中。
快要到达这个小村的时候,一群安南士兵从树丛里杀了出来。
因为这几天送粮食的时候都没有遇到袭击,所以明军士兵没有携带长兵器,随身只有
钢刀和短铳。
那些安南士兵人多势众,六个明军打死了几个敌人之后,跟着带路的村民逃进了村子。
明军士兵本来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村子里一下子涌出上百人。
那些村民手持短弯刀、铁锹、锄头,还有菜刀、镰刀等各种武器,围住安南士兵就是一阵乱砍乱杀。
估计是因为大家都是本国人,所以安南士兵稍微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应该动手砍杀,还是应该驱散这些村民。
但那些村民是真的下死手啊,这种乌七八糟的武器砍下来,不多时就将那几十个安南士兵杀得死伤过半。
六个明军在不远处完全看傻了。
这特么也太残暴了。
平时那些面目黝黑的瘦弱百姓跪在地上,对明军无比恭顺。
没想到这帮家伙发起飙来,还是挺厉害的。
把那些安南士兵打死之后,平民们又客客气气的向明军道歉,说是这些乱臣贼子惊扰了尊贵的明国贵人,实在罪该万死。
然后在明军惊诧的目光下,那些平民把几十个安南军的尸体搜了一遍,将能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