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萝央瞪大眼睛,不由失声尖叫:“秦老师你什么意思!?”
她前不久差点被扭断脖子,嗓子还嘶哑的厉害,难听又尖锐,瞪大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秦吱吱冷道:“三院庙小,容不下你这种心比天高的人才,要么你自己退出,要么我亲自开除你。”
她又不是什么蠢货,很容易抓住事情的重点。
师兄房卡丢了,前不久被人偷听,后脚沈萝央就拿着房卡进来了,她动了什么歪心思,还用猜?毕竟n114配方源多珍贵,但凡是懂点行的都清楚。
有些苗头,她绝不会给发展的机会。
必须死死掐灭在摇篮里!
沈萝央惊愕地缓不过神来。
秦吱吱却不再想要理会她。
裴谨行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二人离开房间,留下她一个人怔愣。
*
*
另一边。
从邮轮下来,乘坐上了另一艘游轮。
庄怀隽迎风站在甲板上,黑发凌乱,他无意识摩挲着腕骨的疤痕。
墨清秋走过来,懒洋洋地道:“这下彻底得罪了裴家,裴谨行这个男人不是好对付的,裴家深不可测,硬碰硬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顿了顿了。
他侧头,“老板,你为了那样一件事,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
庄怀隽这么多年,背负了那么多,可以说心早已扭曲了,曾经他或许也信过这个世界,但是……
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善待他。
“就算不惹怒他,将来与裴家也会交锋,裴家与当年的事情,又能清白多少。”庄怀隽敛眸,白的没什么血色的肌肤在月色里像是行尸走肉,漂亮,却没有人情味。
墨清秋默了默,“所以,你对沈小姐……”
“沈家人,最终结果都一样。”
庄怀隽转身,唇里泛出冷意,残忍无情。
像是有什么执念在束缚着他。
久久不能抽身。
墨清秋不再多说什么。
有些事,局外人永远不能评价对错是非。
庄怀隽进了里舱。
墨清秋松松垮垮地搭着护栏,低头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他掏出手机,已经入了深夜,本是无意滑动。
最终却莫名其妙地点开了短信的界面。
在这个时代里,几乎很少会有人用短信来聊天通信。
可——
挺怪的。
他与闻鸢之间似乎就是以这样一种老派却又放浪的方式在联系着。
当然了。
那天他的确并未赴约,他太明白,男女关系里想要做主导者,就必须要以一些必要的手段与方法牵动对方的心,久而久之,才能掌控。
但闻鸢这个女人……
他吸了一口烟,眯着眼滑动短信记录。
上次他回复「今晚。」
他放了鸽子。
原本,他以为闻鸢那种心高气傲,在一定领域的女强人,是绝对接受不了他这种行为,会有大的反应,会疑惑,会质问,会不解。
可,竟然都没有。
反而……
他视线在夜色里深谙,瞧不清情绪,只是一口又一口的抽着烟。
而他那一条短信的下方。
是闻鸢分别在他放鸽子的第二天、第三天、发来的消息。
波大心眼小:「(链接)技术咖,高清,有讲解,照着学一学男主角的技术。」
波大心眼小:「你多大?套分尺寸吗?我自备。」
波大心眼小:「视频多看几遍,我不喜欢没有效率的男人。」
“……”说实话,再看一次这几条短信,依旧是会心梗的程度。
他开始惊讶错愕,闻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半点寻常女人会有的反应,她都没有。
不生气,不焦躁,不闹腾。
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究竟怎么想,也不在乎他搞什么心机手段,她只是淡定又稀松平常地通知他,她的要求和想法,仿佛,他已经是她盘中餐,插翅难飞。
太怪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怪了。
抽完两根烟。
捻灭烟蒂。
墨清秋最后瞥了眼手机,似乎是觉得荒唐,低着头笑了下,捋了把黑短发,“闻小姐,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吃定的——”
话落。
他才慢悠悠回了一句。
「凌晨过去。」
拉锯战,他从来没输过。
既然如此,玩儿点大的也不是不可以。
发送完毕。
他转身欲要回舱内。
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他点开看了看。
波大心眼小:「没空,等我下次安排。」
墨清秋:“…………”
这女人,真他妈行啊。
*
*
夜色朦胧。
京城天气逐渐稳定下来。
西储园。
沈周懿没什么睡意。
微博上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关于宋戎颜的视频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宋戎颜也情绪一直很稳定,晚饭多吃了两口,吃完便去抱着饮料去看电影,这个时间段,刚刚睡着。
沈周懿进房间看了看,宋戎颜睡得很踏实,给她掖了掖被子后,她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坐在客厅,望着落地窗外的玫瑰园,她将微博和各大网络平台都逛了个遍,确定没有什么猫腻后,才联系了一下谢宿白。
电话是陈聿臣接的。
“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人刚刚醒,冷静不少了,正在查曝光那视频的用户ip,落实才好行动。”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
这件事蹊跷,却也明了。
陆姿琦那边一定不清白,可是越是这种关头,越是要证据确凿。
届时,无论予以什么回击,都有分量。
沈周懿脸上没情绪,撤去了伪装,温柔也销声匿迹,“林枫开庭,阿颜打算去庭审现场,谢荷也会去吧,转告谢宿白一声,如果他姐姐因为情绪激动而冒犯阿颜,我不会让她下得来台的。”
陈聿臣叹息:“这个你放心吧,荷姐已经想开了,她说会帮忙一起查,你担心的事应该不会发生。”
沈周懿眼波漠漠,没应声。
陈聿臣道:“老谢说你朋友是抑郁症,这样吧,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心理医生,到时候去看看。”
“嗯,谢谢。”道了谢,挂了电话。
抑郁症虽然不是身体上的病变,却比癌症更加可怕。
心的腐烂,人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她大意了,原以为阿颜这些年想开了,却没想到她只是将疼痛藏了起来,任凭腐蚀自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好久。
沈周懿才起身。
她看着窗外月色,心中总是惴惴难安,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仿佛无形之中紧绷着一根弦,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了。
裴谨行……
顺利吗?
正想着。
手机忽然翁动起来。
她回神,看了一眼。
是个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