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这氛围有些磨人。
沈周懿不想陷入这种并不好的情绪当中,便抬头,“甜心,怎么发现你比我还能作情绪?”
他垂下视线来,哼了声:“怎么?骗到手,睡了几回,腻了?不爱了?”
这话仿佛打开了几分僵持的气氛,又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沈周懿故作认真地点点头:“人生啊,的确是需要不同的新鲜感来填补的。”
“那我当你新鲜感以外的固定g友,毕竟我活儿不错,你对此应该没什么意见。”他懒洋洋地哼笑,漫不经心地玩儿着她的发尾,浑身漾着一种冷淡的轻佻,天生的蛊人相。
沈周懿笑的肚子都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她只能摁住:“少来。”
他第一时间便察觉了不对劲,俯身为她轻轻揉着:“还疼?”
细细想来也是,他太过了,没考虑能不能吃得消的问题。
沈周懿又开始昏昏欲睡:“你揉揉就好了。”
看着她闭眼浅寐,裴谨行勾勾唇,视线落在窗外,天光大亮,他低低淡淡地嗓音漫出,是她最爱的歌。
他们静静的过了两天二人世界。
吃和住都在酒店,也懒得回西储园那边,好像是别样的新鲜感一样,感觉还挺不错。
到了第三天。
好像美梦都该有个清醒的时刻。
沈周懿直接开车将裴谨行送回了三院,他可以不当回事,但是她不能,她必须让他再好好的复查一下,秦吱吱给他再调理调理她才放心。
已经是下午时分。
裴谨行躺在房间里,手上挂着点滴。
秦吱吱关门出来,双手环胸地靠在一边看着她:“疯够了?”
沈周懿挑眉。
秦吱吱:“如果他不是你男朋友,我还真是想把他拉去研究一下,这体质真是超乎常人,也对,不是他体质特殊,还抗不了这么久。”
沈周懿看了一眼里面,轻声道:“今天就看着他吧,别让他乱跑。”
秦吱吱看着她,眯眼:“那你去做什么?有事?”
“去见个熟人,没什么。”沈周懿起身,“吱吱,我记得,你以前研究过一个药,前几年你玩儿的那个?”
秦吱吱没当回事,“那些小东西随随便便搞来练手的,怎么了?”
“可以给我一份吗?”
“你要这么做什么?”她不解。
沈周懿淡笑:“没什么,不方便就算了。”
“那倒没有,我去给你拿。”
走了几步,秦吱吱忽然回过头来,说:“你一定非他不可?”
沈周懿顿了顿,淡眸里好像浮现了什么,好一会儿才淡淡地笑了下,清晰可见那眼里的温度与柔软。
她说:“大概是。”
直到沈周懿离开。
秦吱吱回到了房间里面,她看着背对着门口的身影,才徐徐地说:“算你小子好运。”
能得到沈周懿的爱。
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而,她深知难如登天。
不过她也庆幸。
有这样一个人,能改变沈周懿。
*
夜幕低垂。
纸醉金迷似乎才开始上演。
ga施工大楼。
这边位置偏远,是新开发的楼盘,这个点基本上已经下了班,没什么人,只有零零星星的机器正在运行。
沈周懿没急着上楼,反而优哉游哉地在施工大楼附近逛着,这边几乎没什么灯光,黑漆漆的,在黑夜里莫名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但是她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如逛自家后花园一样。
工人们基本是住在三百米外的工地简易自建房里的,隔着一段距离。
她好像对这机器十分感兴趣,到处看看。
绕了好一阵子,才慢悠悠地上楼。
没有电梯,上楼时候多少有些费劲,楼层已经建到了二十楼,快要竣工。
走到顶楼时,她被靠近楼梯口的电线绊了一下,稳住身子后,沈周懿看了看那电线,是连接里面一台机械的,地上许许多多的作业麻绳,现场有些杂乱,稍有不慎就会扭到、甚至绊倒。
她踢了踢那麻绳,缠缠绕绕地卷在一边。
这才走到里面一些。
这边视野极好,甚至……
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对岸的锦江大厦。
隔着一条江,位置面对面,是最佳的观赏距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有脚步声缓缓上来。
沈周懿没动,像是出神一样看着对面那栋大厦。
直到,身边拂来一阵香水味。
女人的声音在夜里十分明亮:“锦江大厦,从这里看才是漂亮的,肉眼可见的纸醉金迷。”
沈周懿视线轻侧。
陆姿琦神情像是个游山玩水的看客一样,欣赏着金子堆砌起来的世界。
察觉了沈周懿不明的视线,陆姿琦这才歪了歪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看着这栋楼会感伤的事,毕竟丧事没过多久,rose小姐,要节哀才是。”
字字未曾明说什么字眼,但是字字都是血淋淋的暗刀子。
那种恶意,藏在云淡风轻之下。
甚至比直言不讳更加的恶劣。
沈周懿没表现多少情绪,她只是惊讶,明明从小接受最高等的教育,为什么像是陆姿琦这样的千金小姐,会变得如此扭曲可恶,为情所困么?
并不是。
只不过是骨子里天生的东西借着所谓的由头发泄出来罢了。
“看来陆小姐的确是人物,手上沾着鲜血也影响不了你分毫。”
陆姿琦慢吞吞地挑眉,像是在思考:“我怎么不太懂rose小姐的意思?”
“所以,你能从这件事里获得什么?”沈周懿不理她的装疯卖傻,柔婉的音色平平:“男人?他会爱你?名利?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快感?那我可以向你推荐几家不错的心理诊疗院。”
不可否认,沈周懿的嘴巴也是毒辣的。
陆姿琦眯眯眼。
像是冷笑了下:“你约我来,就是想要道德谴责我,试图让我心理有什么愧疚?你的好朋友跳楼,那可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扛不住流言蜚语,可没人强迫她那么做。”
看看。
这才是这个女人真实的面孔。
可怖可恨。
沈周懿觉得胸腔好像填满了砂砾,轻易就能将内脏都磨碎,簌簌的夜风在飘荡,她的灵魂仿佛被放逐,是冰冷的。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因果循环,是什么意思吗?”
须臾,她才轻轻地迎着风,凝望着江对面的那栋楼说。
陆姿琦喉咙溢出轻蔑:“是么?”
“难道,rose小姐还能杀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