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伊已经顾不得一切,着急忙慌地从座位上跑出来,指着沈周懿那边大喊:“法官您绝对不要相信这些人的阴谋诡计,他们权高势大,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什么都能买的通!必须判刑!”
法官也不由脸色沉下来,看着这样一个疯妇在这里大放厥词,“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王法了是吗?”
在这法庭之上说这种事情,是最大的侮辱!
苏伊被噎住,脸色煞白:“我不是……”
裴禹城还算是冷静,他烦躁地瞥了一眼苏伊,道:“他们原本是我方的人证,现在推翻自己以前的言论为对方说话本就有嫌疑,除非他们能拿出更直观的证据,否则都是垂死挣扎!”
提出这个言论。
裴谨行便不轻不淡地勾勾唇,眼瞳一转:“二哥,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的。”
裴禹城浑身一麻,现下只能破罐子破摔:“法不容情,纵然我们是一家,有些底线也不能破!”
“好!”
裴谨行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势霎时变得锋锐,唇畔地弧儿冷淡又乖戾:“陆律,有人家这句话不就行了。”
陆承年便抬起手,说道:“证据,有。”
说着。
他从文件夹层里面抽出了一部手机,他面向了众人,声冷而脆:“施工的现场是没有监控,但是巧了,我方沈小姐当日去见死者时,恰好就留下了一段录像,法官,麻烦连接投屏。”
这句录像,令人阵脚大乱。
法官也行事雷霆,当即允了。
沈周懿朝着大屏上看过去。
画面首先映入的是她自己的脸,她将手机打开录像之后放在了顶楼的一个角落里固定好,视野变得清晰起来,正对面恰好就是切割机。
看到这里。
裴禹城他们彻底惊骇。
沈周懿竟然一直有录像!?
画面变换,直到陆姿琦的到来,甚至是她那些挑衅的言论,那一字字一句句的恶意,溢出屏幕的得意,叫人毛骨悚然着,随即,沈周懿一把将人掐在护栏。
看到这里,直播的弹幕几乎都气愤至极。
【操!那个女人好恶心啊!所以意思是,sry的死,实际上是她逼的??】
【细思极恐啊!!所以谁才是小三?!是这个姓陆的吧?!】
【是我,我也想宰了她好吗!!】
【快看!又来人了!】
画面还在继续。
裴臻西的闯入,让沈周懿松开了陆姿琦。
随后,二人之间的口舌之争,再次让人惊愕,什么是‘陆家抓住把柄敲诈勒索?’什么又是‘抓着那件事你想杀我?’
好像是这句刺激了裴臻西。
他当即动了杀心。
机器的声音在不停运转着,陆姿琦整个人陷入其中,想要求救。
沈周懿像是才反应过来,她急急忙忙冲过来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陆姿琦的手臂,却在那一瞬间,被裴臻西狠狠推出去!阻止了她的施救,画面霎时间变得不可挽回,血溅当场。
录像高清而没有死角。
完完整整地还原了当时所有情形。
裴臻西心如死灰,跌坐在地上。
裴禹城险些心梗发作,他不敢置信这一切。
录像……
录像……?!
他猛地看向被告席位。
恰好。
沈周懿侧来视线。
二人的目光交融的那一刻。
裴禹城觉得自己仿佛被无形的匕首剐了个鲜血淋漓,就连轮回之路都被断的干干净净。
这个女人……
沈周懿挪开视线,这才清清丽丽地出声:“录像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录下陆姿琦承认自己害死我朋友的话,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清白之名不该被辱,却不想,竟然录到了两家恩怨。”
随着她声音落下。
人们才从震惊当中醒过神来。
竟然会见证这样一个惊天大反转的时刻!
现如今,没有人会不清楚,所谓的人证,完全就是做的伪证!
命案伪证,性质恶劣,更需重判!
裴谨行走过来,淡淡道:“既然真相大白,那么另外两件事也该解决一下了。”
他面向那边灰败的几人,一字一句道:“今天数罪一起起诉,裴禹城,锦江大厦地皮使用权人命案、不合法不合格的获取批准公章、利用抢夺来的地皮洗钱、今日恶意构陷罪、作伪证罪、事后想杀人灭口,希望正式受理。”
裴禹城顿时目眦欲裂。
“裴谨!!”
裴谨行又看向那边失魂落魄的苏伊,重新递上一份文件:“苏伊,非法转移公司资金,企图逃窜境外躲避刑法,伙同裴禹城一同胁迫九人作伪证等等,同上。”
苏伊如垂垂老矣的老人,顿时油尽灯枯一般。
陆承年手中有几份详密的文件,记录着二人做的种种事情的证据。
这都是裴谨行这几天之内暗中查出来的。
裴禹城以为已经将他牵制住了。
实际上他早就跟f国那边通过话了,达成共识不会现在对他做什么。
他假意被困,实际上暗中跟进二人一举一动。
加上两个月答应了沈周懿解决锦江大厦的事情。
今天,一并都处理了。
他说过。
没人能在他这里造次,他才是行断他人立命根本的祖宗。
亲人?
他要是在乎这点事情,也不至于会活到现在了。
须臾。
裴谨行转身,面向了直播镜头方向。
颓狂的嗓音掷地有声:“宋戎颜不是小三,她是谢宿白已婚的妻子。”
对方律师刚刚为了拉起舆论,可以污蔑宋戎颜,现在他来正名。
她是他家姐姐的亲人,亦是他的。
沈周懿看着那边的男人,他立于这天地之间,却好像能扛起这世间,年轻却又成熟的灵魂,浪漫、自由、坦荡、富足、强大、与她心中完美合拍,深深地震撼着她的心。
法庭吵闹不休。
哭喊声、求饶声、恼羞成怒地怒声、
他全然不管。
转身便朝着后方而去,从旁边警察手里掠来了钥匙,打开那扇门,钥匙插进去想要打开困在她手腕上屈辱的手铐。
但他好像情绪不佳,钥匙始终插不进去。
他始终低头敛着眸。
就那么一言不发地握着她的手,孜孜不倦地尝试着。
沈周懿却觉得自己在此刻,好像在为他疯狂。
她仰起头天鹅颈雪白,双手被铐着,她直接抬起手绕过他的头又圈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学着他的轻狂恣意,当着千万人,吻住她的救世主。
世界在为他们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