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续凝聚集了众多勤王军,共计二十一万,往长宁的方向出发了。在他的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是复仇的火焰,国仇,家恨,全都聚集在他的心中,让他如烈焰焚身,不得安宁。
在大军离开后,晋家的人突然出现,派出了一批女弟子将蓝尘兮的尸体挖出,并清洗干净,换上了新的衣服,他们还拿着几个奇怪的小瓶子,在埋葬蓝氏族人的地方,用奇怪的韵律轻呼道,“真灵不灭,意识长存,魂魄归来兮”…晋家的人离去了,就像他们的出现一样,无声无息的,就连蓝尘兮的坟墓,也被他们恢复了原样,只是里面没有尸体了。晋家的人悄悄的来,悄悄地去,就像一阵清风,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南洛天坐在承前殿中的龙骑上,高高在上的看着两侧的群臣。早有太监立在一侧,尖声喝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连喊三遍,左相安元祥才迈出一步,躬身道,“臣有一事,不知当奏不当奏!”
“讲!”南洛天十分满意安元祥的表现,这是一条好狗,上战场能咬人,下战场不居功,凡事都只遵从一个准则,那就是主人最大。既然迈步上前,就是要上奏,偏偏先问一问,这是让他这个当主人的显示威仪啊!
“启禀陛下,有探子来报,前朝余孽刘续凝已经聚集了二十一万大军,如今正在北上,请陛下早做决断!”安元祥高声奏道,“在长宁之东南,晋地北方,有煤同郡,郡内多山,最适合埋伏。”
“那便在煤同郡设伏!”南洛天望着殿下的群臣,淡然道,“哪位将军愿往?”“儿臣愿往!”南天养虎目含光,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道,“定将刘续凝的头颅送上!”
“好!”南洛天使劲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高兴地道,“不愧是孤的儿子,孤封你为讨逆大将军,领十五万兵马,前去煤同郡埋伏刘续凝!只要杀了他。孤便封你为太子! ”
“谢父皇!”南天养激动地叩首道,“必不负父皇的期待!”
南天养率军出发了,煤同郡马上就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刘续凝手中的军队虽多,统帅却不统一,每个人都不想消耗自己的力量,都想优先消耗别人的力量,这是一支心不齐的军队,是一支各自为战的军队,他们想要的只有利益,他们根本不舍得付出,于是他们付出了更多,得到的却微乎其微,这是一支必败的军队。刘续凝的大军一路上屡屡发生分歧,有的要求走大路,有的要求走小路。最后还是刘续凝一锤定音,让众将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于是,这支部队直奔煤同而去,目标南天养的埋伏圈,啊,不对,目标是长宁,只是却一头撞进了南天养的埋伏圈。
当千斤的巨石从两侧的山崖滑落,当行进的队伍被分割成好几段,当滚滚的石头和木头从天而降,刘续凝的大军在慌乱中迅速减员。南天养率领着大军从山上往下冲,却在中途停了下来,他们拉弓射箭,用最传统的战法,最大的消耗着大夏军的有生力量。
这一战打了数个时辰,等到南天养退去,大夏军在哭喊中收拾着残局。他们费力的移开拦路的巨石,将尸体集中在一起焚烧,最后清点人数的时候,他们悲催的发现仅仅这几个时辰,大夏军竟减员三万余。大夏军被困在了煤同,他们哪也去不了,他们悲催的发现,无论去哪个方向,前方都有南天养的大军在等着。他们不知道南天养掌握了他们的情报,还以为南天养有着五十万的大军,于是大夏军更加没有斗志了。
时间就在大战小战中悄悄的溜走,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大夏军和叛军在这些战斗中互有胜负,只不过大夏军输多胜少,而且就在一周前,他们就悲催地发现,粮草不多了。如今,大夏军附近的野菜都被挖空了,他们一个个的面有菜色,如果继续战斗下去,他们恐怕就要杀为数不多的战马了。
战斗依然还在继续,大夏军用他们的战绩证明了一个道理。人在倒霉的时候,往往会更加倒霉。当大夏军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小型的胜利,嗷嗷叫着追着叛军的尾巴猛烈攻击时,他们突然发现被他们追着的小白兔竟然转过身变成了一只饿狼。大夏军又被包围了,这次他们再也跑不出去了。
叛军一点点的蚕食他们的军队,大夏军突围了好多次,最后都是悲催的发现了又一个道理,饿着肚子果然不适合打仗。于是,为数不多的战马被杀掉了,骑兵们望着自己生死与共的老伙计,纷纷流下泪来。可是他们依然没能填饱肚子,他们人太多了,而战马太少了,除了主帅和大将军能吃饱,其余人也就是垫了垫肚子,但是这次如果还冲不出去,以后连热肚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夏军最后的疯狂开始了,他们不管不顾其余方向的攻击,在叛军的包围圈中找了个攻击最严密的地方冲了过去,他们只知道薄弱的防御区一般是故意放出了口子,殊不知他们又陷入了另一个圈套。那是必死的圈套。
终于,大夏军的末日到了,刘续凝坐在一棵枯树下,揉了揉饥饿的肚子,有几十个隐龙阁的高手围着他。那是隐龙阁保护他的最后的力量,十名二品,二十五名三品,还有三十五名虽然不入流,但也是接近三品的好手,他们一个个的眼神肃穆,虽然饥饿,但站的笔直,像沙漠里的胡杨,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的精神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