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的…嗯?持节特使?”
李无锋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驻扎在此地已近一天,相距不过十几里,西戎人猜测到营帐位置并找上门来,算不上什么意外之事。
但上门的却是持节特使…?
在得到传令兵肯定的答复后,一旁的雷虎反应了过来!
“呸!蛮夷就是蛮夷,学虎不成反类猫!两军交战只有使者,哪来的什么持节特使!”
李无锋少年时在河东郡读书,也曾学过沧澜帝国的礼书。
所谓持节,就是授帝命、持旌节、通互市、传德化的外交官,持节特使持节拜见,也是标准的非战时外交礼仪。
西戎人肆虐三川一月有余,三川百姓死伤无数。
昨天自己刚去铁木真的营地转了一圈,顺便焚烧了王庭金账。
一山之隔的三川土地上,现在每天都在发生着西戎人和三川人的战斗,每时每刻都有双方将士在流血送命。
沧澜人和西戎人也从来就不是可以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友邦,所以雷虎才会说西戎人是不知礼的蛮夷!
但铁木真一统西戎,会说一口流利的沧澜语,能和帝都幕后之人谋划布局,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只知道骑马射箭的莽夫!
李无锋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
“无论西戎人是一无所知还是有意为之,既然持节而来,我三川岂能失礼?”
接着传令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军中以迎宾礼待客!”
第三军是一路丢弃辎重寻踪而来,所谓的迎宾礼自然也是一切从简。
雷虎命人寻找到一些形状合适的大小石块,搭建起几张能坐人的石墩和一块还算平整的石桌面,放上了盛酒的酒囊和一些肉干清水。
又弄起几根木棍撑住一大块兽皮拼接成的棚子,就算勉强搭建起了一个会客厅,再从军中找了些衣甲还算整齐的边军列队,作为仪仗。
骑兵队刚刚经历血战,枪兵营昼夜兼程赶路过来,眼下所谓三川将士不过是保持军阵、随时可以整队而战的席地而躺。
虽然军容不整,雷虎也只能是徒呼无奈何了!
好在刚刚打了胜仗又休息了整整一天的边军骑兵士气很高。
不时能看到远处山坡上三五成群的骑兵将士在操练夜间控马之术,也算是军中气势尚可,应该落不了三川边军的名头!
雷虎的小心思,李无锋虽然嗤之以鼻,但也由着他摆弄。
三川虽然这次损失惨重,但胜局已定,战场上已经取回的尊严,无需用其他进行衬托。
过了半个时辰,夜色已经降临,一堆堆的篝火燃起,营造出千军万马聚拢在此的氛围。
直到此时,被挡在外面的持节特使才得以进来驻地。
李无锋远远的望着特使骑马安然穿过两旁的仪仗兵形成的通道,视怒视的目光如无物般安然自若。
要不是雷虎催促一下,他居然还很有兴趣的准备下马去看一看不远处的三川枪兵。
直到临近跟前,李无锋才发现这个特使窝在马背上的身形实在有些熟悉,心中实实在在的一惊!
而特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露馅了,还大大方方、不卑不亢的单手覆胸弯腰行礼。
“尊敬的三川镇西大将军府少将军,我奉王命前来,愿化干戈为玉帛,商议两家罢战结谊之事!”
李无锋看着眼前碍眼的大胡子,有些调侃的询问道:
“西戎王铁木真,堪称枭雄,不知道芳年几许啊?”
这个芳年是形容女子年龄时使用,倒不是李无锋小肚鸡肠用女人来形容一方雄主,实在是看不惯这个家伙像女子一样化妆掩盖本来面目。
来人精通沧澜语,自然听得出这个词的意思,但却假装听不懂,反而直接回答起来!
“回禀少将军,我王幼时在答答部为质多年,弱冠承继部族如今也有十几年了,现在芳年三十有八!”
李无锋机缘巧合之下看到过铁木真的本来面目,现在见他睁眼说瞎话,有些啼笑皆非。
“哦,我还以为他与我年龄相仿呐,哈哈!”
“不过草原大争之世已经持续百年,今日王者明日鱼鳖者不知多少,铁木真这家伙也不知道能不能坐稳他的王座!”
“哦,对不起!忘记了我昨日才不小心把他的王座已经烧毁了,也不知道以后要坐在哪里?哈哈!”
李无锋有些刻意的大笑,看似充满讽刺,实际上也确实说出了一些草原实情!
特使居然陪笑了一会后,才说道:
“草原纷乱,也是西戎人的草原!三川子承父业,却也是沧澜的三川。”
“我王命我前来,就是要和少将军商议结盟之事,三川和西戎可以成为同仇敌忾的兄弟之邦!我王愿助将裂土…!”
李无锋猛地一拍石桌,打断了特使的话!
“你的沧澜语说的属实不错,但你终究不是沧澜人!三川可以不姓李,但三川永远属于沧澜!”
分裂国家这种事,在李无锋穿越前的时代是会被视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