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锋脑海里不禁回忆起那个被自己一箭射死的张五丰和那支隐藏暗卫的走私商队。
张家和幕后黑手之间必然有某种未知的联系!
“一个简单的指婚就能让沧北海和自己最大的支持者宋家生出嫌隙。我们的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李无锋有些感同身受的苦笑道。
琅琊近海,水军天下无双,而宋家的根基就是水军,历来名将辈出!
琅琊张家却是天下行商,富可敌国。
一商一军,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在民政上均有默契的放任朝堂安排清流入驻,从不贸然插手,所以琅琊权贵是三分天下。
更因为宋家掌控水军,张家诸多海上贸易均需要借助宋家才能成行。
所以张家素以宋家马首是瞻,推动琅琊宋成为了帝国四大世家之一。
但最近几十年,张家越来庞大的海上船队已经慢慢配备了足够应变的武装,倚仗宋家水军之处越来越少。
双方之间偶有利益争端发生,早不复之前的精诚合作。
沧元皇帝这一手翻云覆雨的指婚戏码,非常明显的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于宋家而言,即便全力支持的六皇子最终登上皇位,那也只能算是赢下了当前,却会逐渐失去对于未来的掌控。
一旦几十年后是沧北冥承继大统,那么张家势必会水涨船高,取代宋家成为帝都四大家族也未可知!
八皇子死后,朝堂局势一家独大的局面,因为宋家的瞻前顾后而出现波动在所难免。
“如此说来,皇帝陛下属意的继承人应该就是十皇子殿下了,否则无需做出如此安排。”
李无锋摇了摇头,虽没有否认李清音的话,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七皇子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自己被投注在十皇子这边,但十皇子和七皇子之间却因此形成了一个军权与民权的均衡。
而两位皇子的联合即便加上自己也很难真的抗衡住一家独大的六皇子。
但经过沧元皇帝稍加摆布,六皇子麾下却出现了同样互相制衡的宋、张两家,势力反而互相削弱。
由此一来,三位皇子之间又形成了均势。
而远在北疆的九皇子,大半心思却被齐家新任家主齐景元牵制在燕郡。
至于朝堂之上,帝都三大世家和古冷然为首的清流,又形成了貌似变得中立,实则依然是互相制衡的均势。
沧元皇帝就好像一位棋艺高超的国手,在方寸之间闲庭信步,却把自己的最终意图完全掩盖在棋局之内。
李无锋甚至有一种预感。
恐怕不到沧元皇帝咽气那一天,谁也无法真正看透棋局,更无法预见棋局最终的走向。
帝王心术果然非寻常人可比!
“唉!这朝堂内外有亿兆生民每日磋磨圣心,若是真能被我们胡乱猜中,恐怕陛下也不可能安稳天下数十载了!”
“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既然入局,也就无需再纠结黑白!大势不明,那就更不能胡乱猜忌。”
“不变,则万事皆可变!古冷然确实是一针见血啊。”
心有感慨的李无锋拍了拍李清音。
“走,叫上裘夫子和吴道子,咱们回拜十皇子殿下去!”
…
李无锋的突然来访,虽然有些出乎沧中海的预料,但迎接出门的欣喜之色还是让几人感到如沐春风。
“侯爷携两位夫子来访,实在是让府中蓬荜生辉啊!”
“这位应该就是之前帝都声名远扬的南海清夫人吧?”
李清音的真实身份,虽然李无锋已经不再刻意隐藏,但也并没有广而告之,因此帝都之中流传有很多版本的传说。
李清音恭敬行礼后,沧中海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之事,哈哈大笑起来。
“清夫人被李侯爷金屋藏娇后,我那储妃可是心心念念许久你的域外稀罕物,更是当着我的面没少非议侯爷强占民女。”
此话一说,众人尽皆欢笑,裘夫子更是大声嚷嚷起来。
“两情相悦寻常事,何来强占之说,清夫人可要和储妃多多美言几句,否则殿下这枕头风岂不是要对我家侯爷十分不利!”
这个教书匠自从心愿得偿,又获得督学身份来到帝都后,原本不屑一顾的人情世故,也已经开窍。
这些奉承迎合之言说的十分得当,本来相对陌生的宾主之间立刻亲近不少。
吴道子却是一贯的随性。
“老教书匠这话说的在理,不过这个时间拜访殿下似乎有些不合适!”
沧中海好奇询问,李无锋却食髓知味的接过了话头。
“吴夫子这是埋怨我没有让他吃饱饭再来!”
“殿下,我们这一大帮人可是来您这里混吃混喝的。”
沧中海一把抓住吴道子的手,笑道:
“吴夫子,您可是天下知名的狂士,更是画道圣手,岂敢让你饿坏了肚子?”
“昨日初次见面,我可是按耐许久,才勉强忍住没有向您求取一幅墨宝,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