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便若平地惊雷,炸得大家目瞪口呆,头皮发麻!
整个大殿又寂然,唯有他的话音隐隐回响!
刚才秦嵩的话已经够大胆无礼了,闵太师这话更刷新三观,不,简直是毁三观!
古人忠君重礼是基本常识,就算皇帝再不济,也是天子,九五至尊,手握杀生大权,不可轻侮!
像闵太师这种话,他们别说听过,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群臣看着皇帝,皇帝却面无表情,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吓呆了。
容奇风这回豁出去了,厉声道:“闵太师!你这是真想造反了吗?竟然如此猖狂无礼!”
事出突然,他担心皇帝毫无准备,大靖危矣!
闵太师冷冷道:“老夫不敢造反,也不必造反,本太师只是临危受命,拯救大靖于危难,就算是千夫所指,也不敢退缩!”
“胡说八道,你临危受命?受什么命?谁授的命?哈哈哈!”容奇风怒极反笑。
宁宗突然开口了,“容大人说的是,太师你说朕昏庸无能朕也认了,反正朕从未亲政过,公道自在人心,但你说临危受命?除了朕还有谁能授命于你?莫非你是自我授命?”
见皇帝敢还口了,群臣这才敢开口,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众所周知皇上年少还未亲政,朝廷大权全在闵家手中,泱泱大靖变成这样孱弱,这昏庸无能四个字,说的不正是他闵家自己吗?
闵太师重重咳嗽一声,大殿立即又肃静下来。
他冷笑道:“今天正是要好好让大家知道,也好有个清楚明白!”
“老夫忝为两朝重臣,蒙先皇恩典器重,自当要全心全意为大靖着想谋利,先皇圣明,深知老夫此心,故临崩前托臣大事!”
“当年先皇英年驾崩时,二位皇子尚且年小,先皇让我好好辅助皇子登基为帝……”
见他突然说起前事,群臣将信将疑,静静听着。
“大皇子是太子,年少聪慧,只要好好辅助,日后本能成大器,可惜天妒英才,不幸染病不治,竟跟随先皇而去……”
太子年少暴毙之事一直都是朝廷不解之谜,不少人隐隐觉得和闵家有关,现在听来群臣都是心里一凛。
“皇上当年年幼,老夫责无旁贷,便辅佐他登基为帝,十一年来尽心尽力,不敢稍有懈怠,尽心尽力教导辅助皇上,只望能国泰民安,大靖强盛……”
群臣大多心里暗骂:“论脸皮之厚,古往今来他第一,从先皇到现在,这么多年来明明就是把自己当皇帝了,还把好好一个大靖搞得乌烟瘴气,羸弱不堪……”
闵太师看了看又默不作声的宁宗,心里更加踏实,沉声道:“可惜老夫兢兢业业,夙夜不眠为大靖殚精竭虑,然而皇上却一直都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不仅懒惰懈怠,帝业学不精,而且还越来越不懂尊老敬贤,多事故意和老夫作对!”
他这话又是对皇帝的大不敬,大家忍不住又看向皇上。
宁宗只是微微而笑,却没有斥骂,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道:“太师真是辛苦了,请继续说!”
闵太师微微一怔,没想到此时此刻这个少年皇帝如此淡定,倒是不能小觑他了。
群臣也是奇怪,不过也许皇上其实是害怕了,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是对太师唯唯诺诺的。
皇上和太师作对的事确实有,但也不过是最近的事,尤其是或明或暗帮助李家免受闵家毒害,群臣都是心里雪亮。
此事其实皇上做得好,难怪太师不满,看来是借机发泄怒火了。
不过今日之事看来却又不是这么简单!
“君上如此,难怪朝廷国家诸事不顺!”
闵太师显得越来越生气,“老夫越想越不对,突然记起先皇驾崩前曾经给我留了一道遗诏!当时先皇曾执老夫之手殷殷言道,二位皇子年少无知,能扶则扶,不可扶,则取而代之!”
群臣面面相觑,先皇居然会说这种话?这也太难以想象了,太师他自己作的吧?
“你们都奇怪惊异对不对?确实当时老夫也是如此!”
闵太师突然长长叹息,脸上满是沉湎往事哀悼先皇的神色。
“老夫自然不敢,先皇便留遗诏道……日后若大靖有危,国将不国之时,便打开遗诏,依照旨意行事!”
群臣这才渐渐明白,目光齐齐看向那英俊甲士手中玉盘上的圣旨。
圣旨色泽有些发黄,看来确实是有些年月了,难道先皇真的曾经悄悄留下过这么一道遗诏?
群臣不免怀疑,岳静松却心里雪亮!
他也是两朝为臣,十一年前自己刚好已做了御史,当时闵家还未像之后这样大权独揽,若有遗诏如此大事,他这个御史不说有责任保管遗诏,至少也要知道此事!
可是自己却完全没有印象,可见这只是太师的一面之词,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他捏造伪制的!
但他现在哪敢公然质疑?只能继续静观其变,看看这个老贼究竟要搞什么鬼!
不过昨天那神秘人确实说对了,今日大朝果然有大事发生!
老贼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