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媛韵郡主身上的嫌疑是否加重,她平安无事终归算是个好消息。
时小酥心上最后一块大石放下,在白芷荇和白砚池这对儿奇葩叔侄的配合下,不着痕迹地试探着每一个受到龙皇后怀疑的人。
除了明钰。
尽管她以借地举办宴席为名,特别邀请了明钰出席,这位传闻中不喜热闹的钦天监监正,也仅仅是匆匆忙忙露了一面而已,之后便不知所踪。
与他一样的,还有邓贞贞。
在明钰府邸侧院,有一处极为隐秘的小园子,即便是顾婶也从未来过这里。
对外,这只是存放杂物的破落院子而已。
不过此时的“破落院子”飘荡着清酒瓜果的微香,园子里仅有一间低矮小屋,油灯光芒昏黄温馨,竟比那边热热闹闹的宴席更有趣味。
占据小屋过半地盘的红木榻泛着半旧油光,重纱帷帐之后,是一对儿紧密依偎的璧人,女子乌发凌乱,微微闭眼,满面幸福之色。
“宴席那边,不去真的没关系吗?”
明钰衣衫尚未系好,单手懒懒地轻托额角,另一只手卷起怀中女子柔顺发梢,有意无意把玩着。
邓贞贞白皙精致的面庞上不自觉泛起笑意,睁开眼,桃花似的明眸柔若春水,脉脉含情。
“回头跟他们解释一下,就说我不舒服先走了,人家也不会往心里去。难得能来见见你,你就别想着撵我走了,也不算算,咱们两个究竟有多少日子没见面了?”
明钰浅笑,在她赤红未退的脸颊上轻轻一弹:“尚不到十日,就想我到这般程度?”
“怎么,你不想我?”
“不知何日相见,才会倍加想念。既然知道很快又会见面,又何来的想念?”
邓贞贞显然不认同他的说法,才想反驳,却被他抵住下颌,一吻封箴。
又一阵痴缠后,邓贞贞微带轻喘将明钰推开,佯装嗔怒:“你就只会这样……之前几次问你,以后到底打算怎么办,你都这样无赖过去,今天还不肯给我个说法吗?”
慵懒地枕着手臂仰躺,明钰依旧笑容清淡,却不再那么自然。
“身份真的那么重要吗?”
邓贞贞支起身子半坐,眼圈微红:“我倒不介意无名无分跟着你,否则也不会早早就把人交给你了。只是我爹娘生养我不容易,我这么没名没分跟人走了,你让他们二老如何见人?”
“搬到无人认识之地,谁又会为难他们?”明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转而换上一副不耐烦之色,“我说过,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没必要在乎其他人。”
邓贞贞见他生气,心里更是委屈,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是不争气掉了下来,抱着双膝埋头啜泣。
明钰长叹口气,起身穿衣走人。
才出了院门,便听得宴席那边传来阵阵喧闹,依稀还夹杂着起哄的声音。
这会儿的宴席,俨然炸开了锅——本该被明钰带回府中的媛韵郡主,竟然直接跑到了宴席这边来,对援救一事毫不知情的宾客们自然吓了一跳。
侯府和林家那点爱恨情仇,几乎整个云阳国无人不知,只是三人刚到帝都时一派和气,全然看不出有什么争风吃醋的戏,慢慢也就没人在意了。
可今天不知怎么,一向善良可爱的媛韵郡主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一出现就飞身直扑白砚池怀里,全然不顾什么礼义身份。
“砚池哥哥,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回辽郡,不要在这里了!这里好可怕!”满脸泪水的媛韵郡主声嘶力竭。
“媛韵,放开,别胡闹。”
“我不!砚池哥哥,你就听我这一次好吗?这里有坏人,要害我们的坏人!”
虽然媛韵郡主并没有指明谁才是“坏人”,众人却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抱肩站在一旁,仿佛也在跟随大家一起吃瓜的时小酥身上。
时小酥眉毛动了动:“有坏人就指出来,我帮你打死他。”
媛韵郡主看了她一眼,仿佛眼睛被烫了似的,立刻又收回视线,更加卖力哀求白砚池。
“砚池哥哥,求你了,带我走好不好?这次我捡回条命,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呢?也许我再也回不来了呀!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云里雾里的话,让众人的猜测更加复杂繁乱。
白砚池深知场面对时小酥不利,眼神一沉,加重语气道:“有谁要害你,你只管说出来就是。只要证据确凿,云将军自会将恶人擒拿。”
跟在媛韵郡主后面,始终没有机会插嘴的云奉,连忙用力点了点头。
媛韵郡主的泪水噼里啪啦掉个不停,她抹了抹眼泪,一边哽咽,一边带着畏惧望向时小酥。
时小酥顿时有种要被泼屎的预感。
“我、我不想让别人误会,以为我要陷害小酥姐姐……”
果然,屎泼过来了。
时小酥倒没有太大反应,毕竟心里早对媛韵郡主有了提防。
但围观的吃瓜群众就不一样了,好像一场豪赌押对了宝般,顿时陷入一阵更加热烈的争论之中。
“我就说吧?这三个人之间怎么可能和和气气的?”
“你倒是听人说完话啊!不是没指名道姓说少夫人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