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中毒?”
“小侯爷不信?我虽不如医官那般医术精湛,但这点问题还是能瞧出来的。”
“那……接亲路上可发生过什么怪事?”
“也没什么。不过下轿时她脸上和手上有血迹,她说是鼻血,我就没往心里去。如今想来,许是中毒闹的。可真是中毒的话,当时她怎么不说呢?”
“她精通医术,不可能没有察觉……奇怪,怎么一切都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小侯爷在说什么?”
白砚池和申姜的交谈声将时小酥吵醒,就在她睁开眼的瞬间,二人对话戛然而止。
依旧是单调冷清的“洞房”,还是那两张看她不爽的面孔,唯一的不同就是窗外夜色换成了明媚阳光。时小酥靠着软枕半卧,抬手一指茶壶,向白砚池使个眼色:“去,给我倒杯水来。”
“……别得寸进尺。”白砚池嘴上严苛,却还是老老实实倒了杯茶水来。
滋溜滋溜一连喝了三杯,口干舌燥终于有所缓解。时小酥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看着申姜:“医术不错嘛,听说你还会针灸?早知道就不用针扎你了。不过也多亏了你藏在我被褥里的银针,否则侯爷的病,我还没机会给他诊治呢。”
申姜神色一滞:“银针?你给侯爷下的针,是从被褥里发现的?”
废话,难不成她一个新嫁娘,自带银针当嫁妆?不过既然申姜没有追究被她扎了一针的事,时小酥也不打算纠缠不休。
“申姜,你在这里看着她,这次别再中她的花招了。”白砚池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我去给祖父请安,顺便问问他身体情况。”
申姜一脸不情愿:“晚些请安不行吗?小侯爷就不能歇歇?你都一天一夜没休息了!”
白砚池一笑置之,并不把申姜的抱怨放在心里。他离开后,申姜眼圈似乎有些红润,一身气息黯然不少。
“他昨晚没睡?”时小酥有些好奇。
“还不是因为你?”申姜狠狠瞪了她一眼,“小侯爷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一整夜陪在旁边没敢睡!”
这个回答让时小酥大为意外,她回想起昏倒前听到的白砚池心声。
“不能让她死……至少,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很显然,白砚池对她是有杀心的,整夜盯着她觉不是因为担心,大概是怕她再跑出去为非作歹。
真是的,小媳妇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不过可惜了,这么一个皮囊优秀又有钱的小伙子,原本可以当一头待宰肥羊的,如今只能划拨入“非友方”一伙。
“对了,申姜,我来时坐的婚轿停放在哪里?我好像有只耳环掉里面了。”趁着白砚池不在,时小酥堂而皇之编瞎话。
申姜闷闷不乐坐在窗边,随口答道:“仓库里放着呢。丢了就丢了,还找什么?又值不了几个钱。”
“那耳环是我娘留给我的,必须找到。”
“那你去找呗!”申姜终于回过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侯府总共二十二间仓库,反正我是不知道放在哪个里面,你一个个翻去吧——哦,对,仓库都是锁着的,你翻不了。”
好家伙,侯府究竟有多大?!
“申姜姐可在?二夫人和泱小姐上香回来了,在内堂等着见她呢。”门外有小丫鬟叫门,打断了时小酥的惊讶。
“她”指的自然是时小酥,一个在丫鬟眼中不配拥有称呼的人。
申姜出去小丫鬟交涉数句,回来后没好气地把一身素色半旧衣衫丢给时小酥:“穿上,准备去内堂,夫人也在那边等着呢。”
白砚池不让她出门,却拗不过赵氏的命令。申姜带着换好衣衫的时小酥前往内堂,路上不止一次叮嘱她“说话务必谨慎”,似乎对二夫人十分忌惮,这倒挑起了时小酥的好奇。
负责执掌家纪的二夫人陈氏,难不成有三头六臂张嘴吃人?
又是一群女人聚集的内堂中,时小酥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二夫人。陈氏挨着赵氏落座,二人相比,陈氏看起来年轻不少,只是脸上脂粉涂抹厚重,给人一种庸俗之感。在陈氏身边还站着一位妙龄少女,衣衫鲜艳,容貌俏丽,只是小小年纪却满脸倨傲,也不怎么讨人喜欢。
“二夫人,泱小姐。”申姜向二人行礼,语气低沉如同上坟。
“呦,这就是那位敢扎老爷子针的妾室?我还以为有多吓人呢,原来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陈氏根本不拿正眼看时小酥,尚未交谈,已开启阴阳怪气状态。
白泱泱上上下下把时小酥打两个遍,脸上嫌弃厌恶毫不掩饰:“难怪逼得堂兄几天不回家,就这种粗鄙的乡野村妇,连媛韵姐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赵氏表情尴尬,只能生硬陪笑:“小酥自然比不上林家郡主。不过她的医术了得,连侯爷都赞不绝口。昨日砚池也表了态,说愿意娶她为妻,这是他亲口说的。”
“不不不,他那是脑子进水了,当不得真。”时小酥连忙给自己找退路,“二位夫人把我当普通游医就好,我是专程来给侯爷治病的。”
跟真金白银相比,侯府孙媳妇的身份算个屁?又不能立刻折现。
“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白泱泱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扔到时小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