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时间,时小酥和白砚池“洞房约架”、“激烈到桌椅门窗全坏甚至受伤流血”的消息就传遍侯府,成为所有仆从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也仅限于此。
在更多人前来围观之前,唐印先后两次出入,将尸体和血迹处理干净,旁人丝毫没有查觉出异样。
“唐兄说没能抓到逃跑的杀手,外面还有同伙在接应他。”
“唯一的活口跑了,什么也没打探到,看来我这伤是白受了。多谢啊!”
房间内,白砚池正给时小酥包扎伤口,许是被她语气刺激到,最后一下系得格外用力。
“嘶——姓白的,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像个怨妇似的。”时小酥看着包扎得整整齐齐的手,颇为感慨,“哪怕你的性格有包扎技术一半好,我都不介意嫁给你,真白瞎你这张脸了。”
白砚池哼了一声:“哪怕祖父对你的性格有个一知半解,也不会逼我娶你,白瞎这么好的孙子了。”
呦,混熟了?居然还敢顶嘴!看来找机会得好好教育下。
“以后我就住这里吗?嗯,这房间还差不多。”时小酥负着手,在古色古香、装潢雅致的屋子里踱步。
之前的房间窗户破损,加之用具不全,白砚池便让她搬到这里来。相比之下,这间屋子采光好又安静,院落还很大,各式用品一应俱全,不能说是满意,根本就是喜出望外。
白砚池不以为意:“日落前下人会再搬一套被褥过来,还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早些告诉我。”
“再搬一套被褥?干什么?现在是夏天吧,盖一床被子又不冷。”时小酥茫然。
白砚池盯着她看了半晌,慢条斯理道:“不搬也可以,反正我不介意同床共枕。”
“……别告诉我,这是你的房间。”
看到白砚池轻描淡写一点头,时小酥瞬间感觉天崩地裂。倒不是担心二人之间会发生什么,毕竟他们互相看不顺眼;重点是,有白砚池在身边,寻找婚轿等计划就变得寸步难行了。
“你干什么去?”见时小酥闷闷不乐转头望门口走,白砚池一把将她拉住。
时小酥斩钉截铁:“与其跟你住在一起,我宁可回原来房间!”
“执意要回去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把那间屋子拆了。”
深吸口气,时小酥强忍住暴揍他一顿的冲动:“我说小侯爷,你究竟看上我哪里了?我改还不行吗?”
“那就试试改掉你的整个人生吧。”
改个屁!她的人生已经终结了好吗?!不过这些话不可能说给白砚池听,估计她会被当成疯子关进柴房。
见时小酥冷静下来,白砚池悠悠开口:“我暂且相信你失去部分记忆的说法,作为交换,你也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十娘的身份绝非普通村姑那么简单,你的功夫和医术足以说明。虽然我还没有查清那些杀手的幕后主使,但他们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辅助你潜入侯府。如今确认你无法完成任务,他们便把你当成了叛徒,像刚才那样的暗袭,以后只多不少。我身边只有唐兄一位高手,想要同时保护两个人显然做不到,让你住在这里,就是为了方便连你一起保护。”
白砚池的一番话正符合时小酥的推测,然而现在还不是对他交付完全信任的时候,毕竟他曾动过杀她的念头。
衡量一番后,时小酥决定顺水推舟。
“早这么解释我不就明白了?住在这里我又不吃亏。平时呢,我可以帮忙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你按时辰付我工钱就行了。”
“你现在是侯府少夫人的身份,别一副守财奴的样子。”白砚池揉揉额角,无可奈何道,“想要钱的话,我可以付给你,只要你在其他人面前扮演好少夫人就行。”
“一言为定!”
时小酥连忙答应,欣喜不已——委屈些装一段时间小媳妇又不会掉块肉,重要的是,这头肥羊,算是被她套住了!
正当她美滋滋想象头枕金山、怀抱大把银票,差点口水横流时,申姜站在门口轻咳一声:“小侯爷,快酉时了,是不是该让少夫人去给侯爷治病了?”
白砚池看眼窗外天色,瞳孔陡然一紧:“酉时?糟了!”
“怎么?小侯爷有事?”申姜吓了一跳。
“申姜,你先带夫人去祖父那边,我要去趟商铺那边。”白砚池一边吩咐,一边急匆匆向外走去,神色凝重异常。
“商铺有什么麻烦吗?”时小酥好奇问道。
“没听说呀,商铺一向是七爷在打理,安定得很。”申姜下意识回答,说了两句才反应过来,又摆出一脸凶巴巴表情,“别乱打听!怎么什么事你都掺和?”
“我要不瞎掺和,哪有机会给侯爷治病?再磨蹭天都要黑了,还不快点?”
时小酥伸个懒腰,双手负后大步向前走去。
与前一晚相比,老侯爷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人也精神许多。简单交谈后,时小酥再次下针,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侯爷鼾声如雷,又舒舒服服睡了过去。赵氏把时小酥叫到外屋,亲手将一只紫檀盒子交给她。
“这是老七托人送来的银针,说是你用着能更趁手些。你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能治好侯爷的病,你就是侯府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