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媛韵郡主的到来,让最近一直不怎么太平的侯府多了几分喜庆热闹,较时小酥和白砚池成亲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除了卧病的老侯爷和闭门避祸的陈氏母女外,此时在府中的主子们都有露面。
在赵氏的催促下,白砚池一早来到前门迎接,一身妥帖精致的茶白色长袍看上去神清气爽,器宇轩昂。
白砚池主动上前掀开轿帘,一只秀气白皙的小手伸出,却又触电似的马上缩回。
“抱歉,我忘了砚池哥哥已经成亲的事。”柔声细语仿若带着馨香,令人心旷神怡;待到媛韵郡主从轿中走出,更是天地顿时增色,玉宇刹那澄清。
桃花水眸柔而不媚,黑白分明仿若夜幕辰星;微挑的笑唇粉润娇嫩,洁白皓齿藏于其中,婉约多姿;与生俱来的白皙皮肤与卷翘眉睫,给她披上一层异域之美,偏偏娇小玲珑的身型,又有万千古韵暗藏。
媛韵郡主不仅仅是无数名门贵子争相追逐的云端仙子,也是辽郡公认的绰约美人,就连当朝圣上也曾被她的容颜倾倒,手书“如玉无双”赐予林家。
也难怪,侯府连一众仆人都要为失去这桩婚事哀叹。
“一路辛苦了。”白砚池侧身让路,做了个请的手势,一改往日顽劣形象,温文尔雅。
“伯母怎么也出来了?今天风大,着凉了怎么办?”与白砚池擦肩而过,媛韵郡主上前挽住赵氏手臂,语气带着几分撒娇。
媛韵郡主看上去不过十五六的年纪,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良好家教,唯独在赵氏和白砚池面前格外亲昵,如同家人一般。
赵氏笑着摇头:“还说我呢,看看你,连件罩衫也不穿就跑出来,不怕受寒吗?砚池,快,带媛韵郡主进屋去。”
白砚池一点头,走到媛韵郡主身边,低声道:“进去吧,屋子还给你留着。”
围观的一群下人中,打扮得妈都认不出的时小酥捅了捅申姜:“怎么,那位郡主在侯府还有单独的房间?”
“以前大家都以为郡主早晚要嫁进侯府,就在小侯爷邻院为郡主专门准备了一间客房,里面吃穿用度和郡主在家时一样。那时候,郡主经常来这边暂住,白天和小侯爷到处游逛,晚上就和泱小姐聊天……唉,谁能想到,最后嫁进侯府的人却不是她呢?”
申姜一通感慨后才想起,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就在身边。她连忙闭上嘴,有些尴尬地看了时小酥一眼。
时小酥并没有往心里去,两只眼睛仿佛黏在了媛韵郡主身上,一边紧盯还一边嘟囔不停:“真漂亮啊!看那腰细的,啧啧……皮肤就好像白玉……娶媳妇就得娶这样的才行,养眼!好想摸一摸……”
申姜不着痕迹退了一步,满脸警惕。
怎么觉得……少夫人比小侯爷更风流、更危险呢?
“也不知道姨母怎么想的,联合那么多人一起骗我去上香,还非要我在寺里住上几天。回来后我才知道,竟然错过了砚池哥哥的婚事,实在太失礼了。”
路上,赵氏找个借口离开,顺道带走大多数仆从,只留下白砚池和媛韵郡主,以及几个大丫鬟跟随在后。
媛韵郡主的抱怨让白砚池无奈苦笑:“大概他们还把你当小孩子,以为你知道消息会哭闹,所以才不敢告诉你。”
“哪有,我小时候也很听话啊!”媛韵郡主佯装生气,嘟起嘴来更显可爱,“不过砚池哥哥也有错,成亲都不给我送张请柬,还要我亲自登门来贺喜……你是不是也把我当胡闹的小孩子了?”
“成亲的事连我自己都一脑袋浆糊,让我怎么告诉你?再说,这门亲事还不算落定,里面有些复杂,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时小酥扮作丫鬟随侍左右,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做双标——对她,白砚池极尽腹黑刻薄,毫不介意把冷酷一面展现在她眼前;对媛韵郡主,他有的只是温柔亲切,就连笑容都充满宠溺,没有半点阴暗。
“你们小侯爷,是真的很喜欢媛韵郡主呢。”看着他微笑侧颜,时小酥呢喃自语。
申姜动了动嘴唇,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媛韵郡主房间前,二人齐齐停下脚步。媛韵郡主望着一墙之隔的邻院,小声道:“砚池哥哥,我想先去拜见下嫂子。”
白砚池犹豫一下,勉强笑道:“晚饭时自然会见到。坐了这么久的轿子一定累坏了,你先休息。”
“砚池哥哥怎么好像故意要把嫂子藏起来似的?该不会怕我们见面吵架吧?”媛韵郡主眼珠一转,笑嘻嘻把白砚池拉到石桌旁坐下,“不见也行,那砚池哥哥给我讲讲,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已经对撒娇戏码昏昏欲睡的时小酥忽然来了精神,高高竖起耳朵。
她倒是很想知道,白砚池眼中的她是什么形象。
白砚池想了想,道:“普通人罢了,没什么特殊的。要不是祖父逼迫,我必然不会选择她作为侯府的少夫人。”
屁,是谁死皮赖脸不肯和离的?口是心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渣男!
时小酥偷偷翻个白眼,腹诽一堆。
“也就是说,砚池哥哥不喜欢她喽?”媛韵郡主坐到白砚池对面,双手托腮,嘟起嘴,“其实我不介意砚池哥哥娶谁,但如果砚池哥哥不开心,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