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掩着嫉恨之心的满满憎恶感,用最低端的字词句狂妄攻击,甚至不惜说出与身份不相符的市井脏话。
还是老配方,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这些打酱油的反派,什么时候能提升一下档次呢?
时小酥惋惜轻叹,抬脚继续往前走,只把那几个恨不得用恶意视线将她烫出个窟窿的女人当做苍蝇。
对付怒刷存在感的人,最好的反击方式就是无视其存在。
果不其然,憋了好半天才想出来的一句话被无视后,发声的女子顿感挫败,加上脾性大了些,竟至面色涨红,双眼充斥愤恨目光。
“本公主在跟你说话呢,你这贱人,连吭声都不敢吗?!你给我站住!”
时小酥如常行走,背后伸过来一只手用力抓住她肩头。时小酥眉梢一挑,肩头向下一压,反手抓住那只一点都不客气的手,而后迅速转身,手腕一转,拧了足有大半圈。
“呀——疼!”乍起的惊呼声里甚至听得出痛意。
定睛看去,这位自称“本公主”的人倒有那么三两分不循常理,膀大腰圆一身赘肉,看得时小酥微愣。趁她走神的功夫,对方猛地收回手腕,又飞起一脚朝她踢来。
“腰粗腿短没脖子圆脸,一看就是女娲造人时的淘汰货,没想到还会两下子。”时小酥游刃有余晃身躲开,顺势在那女子膝盖上一捶,疼得对方连忙收回腿一阵跺脚。她抱肩而立,盯着被一群侍女围拢的那位公主,唇角微翘:“雍城不愧是帝都,聚集了天上地下各路妖魔鬼怪,居然还还有厚颜无耻冒充公主的,也不找面镜子来好好照照,谁家公主能长成这副熊瞎子模样?这不是故意侮辱皇室血脉吗?”
那女子脸色更加赤红,一副急于辩解的表情,却又说不出口。
时小酥当然知道,皇宫之内不会有人蠢到冒充皇子天家,面前这个狂妄的胖女人必然就是某位公主。不过那又怎样?所谓不知者无罪,她就是要装作“不知”,好好杀一杀这位公主的张狂。
倒也不是有什么仇怨,单纯因为心情不好而已。
见主子被欺负,侍女怒气冲冲指着时小酥骂道:“大胆刁民!竟敢损伤知夏公主!待我禀告圣上,非让你的脑袋搬家不可!”
“还真是个公主啊?这倒新鲜了,我以为高贵的皇子皇女们个个秀外慧中、品貌俱佳呢,谁能想到,堂堂公主不仅对无辜百姓大打出手,还口出恶语……啧啧,也不知道圣上听到了这些,是想先砍了我的脑袋呢,还是砍了你们这些一天到晚净给主子出馊主意的奴才?”
几个侍女霎时面色惨白,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知夏公主是吧?”时小酥笑容不改,却多了几分漠然味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针对我,也没兴趣了解。我陪小侯爷一同来帝都,是为了拓展在这边的生意,与你应该没有利害关系。我这人眼里只有钱,脾气也不太好,旁人不惹我,我不会去招惹别人;但若是有人非要上赶着给我添乱,那我肯定也不会让他过得舒服。今天就当我们互相之间有个小误会,且已经解开,希望下次见面……算了,还是没有下次为好。”
“少在那里装纯洁,刚才发生了什么有目共睹,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少得意,你不是还得在皇城待着吗?咱们走着瞧!”知夏公主言辞狠厉的威胁,配上她肥硕的身躯,平白多了几分滑稽之感。
见周围路过的宫女太监纷纷向这边望来,知夏公主不得不带着侍女们灰溜溜离开,留下时小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才刚到帝都就遇到来找麻烦的人,这生意还能不能好好做了?
她愈发怀念起有白芷荇在的日子,那些人际关系、生意往来,根本不需要她出面,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总有他在前面遮风挡雨。
也不知道现在侯府那边怎么样了,老侯爷的身体还好吗?赵氏有没有被陈氏欺负?唐印是不是惆怅于没了喝酒的小伙伴呢?还有申姜,开发的刨冰和新菜谱,她可有烂熟于心?
时小酥摸了摸心口,忽而苦笑。
曾经,没有亲人的她几乎不懂得什么叫牵挂,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这么多放不下的人。
原来,担心也是一种幸福。
“好,加油干!”
大声为自己鼓劲儿后,时小酥满怀期待阔步向前,全然不在乎周围投过来的异样目光。
按照规矩,学宫内的子弟千金们不能带侍从入宫,时小酥也不需要下人伺候,索性把同行而来的下人打发回辽郡。她换了一身较为朴素的衣裙,先把东西两市逛了个遍,又在皇宫附近的坊中穿行,寻找打探可租住的宅邸。
靠近皇宫的坊本就是权贵们聚集之处,宅邸无一例外全都是不低于三进院的大户型且价格高昂,并不适合单人居住。
找了大半天无果,眼见天色渐黑,时小酥打算先找家客栈将就一晚时,许是运气使然,一个拄着拐棍满头银发的老妇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我听周围邻居说,有位姑娘正在到处寻找住处,可是姑娘您?”
时小酥点点头。
“那正好,我们家宅子正空着呢,除了我看家护院外再无旁人,家主也很少回来,我正需要个伴儿。姑娘不介意的话,随我去看上一看吧,价格绝不会让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