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世子庆生宴当晚,学宫先后发生三件事震惊朝野。
其一,有人暗做手脚致学宫宿舍房屋倒塌,邓家长女和侯府少夫人险些丧命。
其二,学宫角落发现一具无头男尸,次日又在池塘内发现被敲烂至无法辨认容貌的项上人头。
其三,媛韵郡主失踪了。
媛韵郡主的消失没有任何征兆,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连一件换洗的衣衫都没有带,看起来不像主动出走。
皇帝下令彻查整个皇宫,整整三日的折腾却换来无果结局。
云奉名义上因守卫不利获罪,虽没有削其官职,却被要求在家自省十日,停俸半年。而他对自己也予以借酒消愁的惩罚,一连数日,烂醉如泥。
疾风快送门店内,时小酥匆匆忙忙从纤仙馆赶来,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擦,伙计又一脸苦相迎上前。
“时老板,云将军这么见天儿的来闹,店里还怎么做生意啊?刚才好不容易有笔大买卖上门,我正想着要让人去找您呢,结果云将军硬生生把人家给骂走了……”
时小酥示意伙计没事,而后信步走进店铺后院。
原本干净整洁的院子里,满地酒坛东倒西歪,云奉正骑在石桌上“划水”,口中还念念有词:“贼人,你跑不了!老子游泳也要、要追你到天涯海角……直到你把媛韵还、还给老子……”
他的脸色并非小酌后的酡红,而是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惨白色,显然是饮酒过量轻微中毒的表现。
时小酥轻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后背:“云将军,我带了解酒茶过来,你喝两口好不好?”
“不喝茶,媛韵不喜欢……媛韵喜欢炖梨汁……我给她炖梨……”
看着眼圈通红,仿佛失去一生挚爱的大男人,时小酥心头一片惋惜。
从媛韵郡主离奇失踪那天开始,云奉就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他认为是自己没能尽到保护的责任,才让坏人掳走了媛韵郡主。
那晚,他像疯了一样,红着眼睛揪住学宫里每一个人咆哮询问,要不是有白砚池拦着,他或许真的会掘地三尺,挖遍皇宫。
这也是皇帝让他自省十日的根本原因。
“来,帮我把他架起来,扶到房间里去。”时小酥招呼伙计,一起把醉到不省人事的云奉搀进库房,从腰间摸索出许久未用的银针。
正本穴,耳环穴,关冲穴,三穴轮流下针点刺,再辅以葛格蒲公英熬制的药茶,不到两刻钟,云奉果然清醒许多。
“我怎么又跑这里来了?”看着近几天迅速熟悉起来的环境,云峰满脸愧疚,“抱歉,少夫人,也不知怎么,我一喝多了就记不住事情,总是来你这里捣乱。”
时小酥把剩下的茶都倒给他,淡淡笑了笑:“云将军下意识跑来这里,大概是把寻回媛韵郡主的希望寄托在这里了吧。”
“我……”云奉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语气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孩子,“我知道没资格要求小侯爷和少夫人帮我,可是在这帝都里,除了我和你们之外,也没什么人在乎媛韵了。我是想找人帮忙,也不愿麻烦你们,可是想来想去,实在是没有其他人……”
曾经的云奉有多么心高气傲,眼下就有多么卑微。
他一身的傲骨从不会为谁折节,沙场之上,对敌之时,便是死也不会低下挺直的脊背。
唯有媛韵郡主,是他宁肯牺牲尊严保护的东西。
就好像白家之于白砚池的重要性。
时小酥没有告诉云奉有关媛韵郡主的那些推测,一来事情尚未明朗,二来也不觉得他会相信。不过追寻媛韵郡主下落的事,她仍然不遗余力在进行着。
她和白砚池的观点相同,都觉得媛韵郡主已经加入三十六天罡的可能性,远远大过已经遇害的可能性。在其他线索都已中断的情况下,媛韵郡主无疑是唯一的突破口。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把他扒光了丢到大街上多有趣。”疾风快送的另一位老板白芷荇,恰在此时归来。
看到白芷荇的刹那,云奉明显地抖了抖,把自己藏在身形瘦削的时小酥身后。
“叔,你就别吓唬他了,他本来脑子就不怎么聪明,吓坏了怎么办?”开个小玩笑放松气氛的同时,时小酥向白芷荇使了个眼色。
有外人在场,有些事情不便深谈。
云奉喝得浑身瘫软,一时间无法自行离开。时小酥吩咐伙计给他煮了一碗面,趁他狼吞虎咽的时候,和白芷荇来到了前面铺子里。
“名单上涉及到的那些人,这几天我接触个遍,目前尚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为了能有机会进一步观察,我打算以正式营业为名,把他们请到府中招待一番。”
白芷荇倚着柜台,懒懒道:“前几天刚锣鼓喧天宣布开业,如今又以正式营业为名,不会矛盾吗?”
“现在这阶段,说成是试营业就好了。”
看着时小酥随手整理柜台上的东西,一副闲不下来的样子,白芷荇撇了撇嘴:“你就不能稍稍休息一会儿吗?纤仙馆那边,知夏公主身上的肉的确掉了不少,可是你也在跟着瘦,才这么几天就瘦了一整圈。下次见面,大侄子可是会心疼的。”
时小酥半张着嘴,不